體,葉禾的聲音沙啞卻響亮,沒有透露出一絲的軟弱無力,徑直向懸崖邊走去。許是被她的氣勢鼓舞,人群中幾名禁衛相覷一眼,隨即邁步跟了過去。
看著那決然走向崖邊的女子身影,秀少鑰卻沒有阻攔,只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向來含著嬉笑的眼中似乎劃過苦澀,有些飄忽的問身邊的人:“管家,你說……禾禾那個樣子,她是不是喜歡上祁九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見他衣著單薄的身子有些搖晃,管家擔憂問道:“少爺,您怎麼了?”
“少爺!”
隨著一聲驚呼,幾個隨從將忽然一頭栽倒的主子扶住,卻發現他的臉頰如同充血般通紅,身上的溫度竟是燙得嚇人。
“禾禾若見我為了尋她,不慎受寒染病臥床不起,定會為此感動不已!”想起少爺之前笑著說的話,管家暗暗搖頭嘆氣,少爺眼下當真如願以償的的受寒染病,然而結果卻未能像預料的那般圓滿。
向下爬比向上爬簡單許多,但葉禾眼下已經是強弩之末,每一個動作都分外吃力。這個晚上廝殺、逃亡、攀爬,消耗的體力太多,什麼時候會撐到極限,她自己的心裡也沒有底,只知道若不能將祁陌找到,她這輩子都會活在內疚和悔恨之中。
在這個信念的支撐下,葉禾同那幾名禁衛一路向下,在寒風大雨中終於探到崖底。葉禾驚喜的發現,她跟祁陌先前在崖壁上懸吊之處距離崖底並不遠,只是夜深霧重使得向下望去只能看到黑濛濛一片,實際卻只有幾十丈。
果然,崖低的環境十分惡劣,大雨中急促的山澗溪流嘩嘩流淌,水中的漩渦又深又急,溪流時不時在岩石上砸出浪花朵朵。葉禾方才還有些慶幸,然而這時心裡卻涼了半截,大自然的力量是何等強大,若不慎跌入這急湍的山澗的溪流之中,在這水流的衝擊下,定然是九死一生。
不再耽誤時間,眾人分頭往四面八方尋去,葉禾找到一根兩指粗細的木棍,撐著疲憊的身子在黑夜中沿著向溪邊的岩石下流尋去,長期被溪水衝擊的岩石表面十分光滑,葉禾每一步都必須走得小心翼翼,在昏暗的光線中,她低著頭不放過每一寸地方,然而找了許久卻仍是一無所獲。
極度的疲憊之下,忽然腦中傳來一陣暈眩,葉禾不由得腳下一軟,隨著一聲驚呼,天旋地轉之下整個人便栽進水裡,刺骨的寒冷霎時間將她淹沒,冰冷的溪水灌進鼻子和口腔裡,如同火燒針刺一般的痛苦。
水流急促的將葉禾向山澗支流衝去,順流而下之際,葉禾暗叫糟糕,此時在急促的水流衝擊下,一旦撞到堅硬的岩石,她必死無疑!此時再怎麼掙扎也是惘然,脫力之下葉禾被動的隨著溪流衝下,只覺腦中翻天覆地昏漲不已。絕境之下,葉禾幾乎暗暗做好了死在水裡的打算,卻在這時,忽然脫離了水中的窒息之感,原本順流而下的身體也隨之停了下來。
感到身下變得平坦,葉禾有些不敢置信的睜開眼,向上望去是瀑布般傾斜的山澗溪流,下面的平地上卻是一汪清潭,自己竟被水流衝到了佈滿細沙的岸邊。
葉禾半截身子泡在水裡,半截身子支在岸邊,一邊嘆息自己命大,一邊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就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臉。烏黑的髮絲散亂,清俊的面頰蒼白,雙眼緊閉毫無生氣,渾身傷痕累累,摔傷,撞傷,刀傷,劍傷,若非胸膛還在微弱的起伏,恐怕都會覺得他已經死了。他原本那身錦衣華服此時早已破碎不堪,不滿血跡又髒又爛,這樣的行頭就算送給叫花子,恐怕人家都得考慮一下要不要穿,然而此時穿在他的身上,竟絲毫無損那份冷傲尊貴的氣質。
看著那熟悉的面孔,葉禾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可以說是又驚又喜哭笑不得,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心情。早知道必須要掉進山澗裡才能找到他,她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