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裡的,還當寺裡有什麼大典,頻頻引領朝寺裡張望。
“怎麼回事?好象很熱鬧的樣子。”胡姬兒呼著氣抹掉汗。沒有轎伕抬轎,靠著兩腿,一路走到“大慈寺”並不輕鬆。
“告訴你找頂轎子坐轎子上山,誰叫你不肯。”跟著她身後臉不紅、氣不喘,仍安步當車的煌辰星,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抹汗吐氣,搖頭的遞上巾子與水壺。
“不必了。”胡姬兒瞪一眼,氣呼呼的用衣袖抹汗。
煌辰星揚揚眉,就著壺口喝口水。
“嘿!”胡姬兒氣急敗壞,指著他跳腳說:“你怎麼可以以口就壺?那壺裡豈不全是你的涎沫了?你叫我吃你的涎沬啊……”
“你不是說你不必喝水嗎?”煌辰星滿不在乎。
“剛剛是『不必”,現在要了!“又教她瞪眼。搶過水壺,用衣袖拼命擦著壺口。
“你可也留點好的形象,別把衣袖當巾子又當抹布,拿來抹汗又抹水壺。”看得煌辰星連連搖頭。“要讓其它人瞧見了,你想你還進得了煌府嗎?”
“你不愛瞧就把眼蒙了,少拿這話威脅我。”
“我哪威脅你,我只是提醒你,你千求萬求賄賂我幫你,自己要把事情搞砸了,到時怪誰去?”
以胡姬兒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實在不是辰月的終身良伴。煌辰星非常清楚這一點。他奇怪自己居然有這麼大的耐心與她磨蹭,而且不覺厭倦!就是她當著他的面,那般不文不雅以袖抹汗,他都不覺得刺眼。就連他一路跟著她上“大慈寺”來,而放著府裡許多事不管,他自己亦不明白為什麼。
但難保辰月與胡姬兒相處後,不會喜歡上胡姬兒。他明白煌辰月不是迷信門當戶對、看重門庭家世的人;以辰月恬淡雅靜的性格,胡姬兒何嘗不會正入他的眼,投得他的心——
想及此,他無來由的湧起一陣煩躁。
“呸呸!什麼賄賂,說得那麼難聽!”胡姬兒像聽了什麼不入耳,連呸兩聲,瞪他三眼。
她是許了他好處,他也收了她好處,這叫……嗯,各取所需。
那動作粗俗,那模樣兒卻俏媚,煌辰星看得一呆!他連忙甩頭,收緊心神,指指水壺說:
“你喝是不喝?我渴得很。”
把話題兜開,注意力拉離胡姬兒嬌豔的臉龐。
胡姬兒猶豫一下,視死如歸,離著壺口寸許連喝兩口水。
“不許再就著壺口喝水,聽到沒?”她揩掉水漬,將水壺遞給煌辰星,瞪大眼警告他。
那蠻橫神態,又讓煌辰星不提防的心神一蕩。
他粗魯的接過水壺,學她那般離壺口寸許的也連喝兩口水,舉起手背揩拭嘴邊的水漬。
“我說煌管事、煌公子、煌少爺……”被“跟隨”“監視”了大半天,胡姬兒悻悻然說:“你都沒其它事好辦嗎?能不能別再跟著我了?”
一大早睜開眼洗淨臉方用完早餐,煌辰星便出現了。大剌剌命令四仔回煌府不說,更得寸進尺的跟了她一早上。
他跟著她做什麼?
她納悶半天,老覺得像似被下了“小人咒”。
“我上寺進香,怎麼能說是跟著你。”
“那好!你進你的香,我拜我的菩薩,可別再跟著我。”他以為他伶牙俐齒,她就沒法子?
但是,通往寺前的路只有一條,他人高步伐大,搶在她前頭,反倒變成她跟著他。
“你不是不許我跟著你,怎麼反倒一直跟著我了?”煌辰星迴頭,笑得幾分狡儈。
這隻狡詐的臭狐狸!
胡姬兒沒好氣的回他一個白眼,悶哼一聲。
沿途香客絡繹不絕。到了寺前,只覺一股熱哄嘈雜的氣氛,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