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搖搖頭,支吾其詞,似乎有話想同宋問說。
宋問:&ldo;哦,說到這個,世子怎麼樣了?&rdo;
李洵低下頭:&ldo;聽聞是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傷了喉嚨。以後,恐不便於說話。&rdo;
宋問悵然道:&ldo;是嗎?&rdo;
或許是胃酸反覆,灼傷了喉嚨。加上毒素侵蝕,才會如此。
李洵看她表情落寞,便安慰道:&ldo;好在吐的及時,否則性命難保。命總比喉嚨重要。何況,若有心人要有所為,自是防不勝防。先生不必內疚。&rdo;
宋問心中有事,失神看著遠處,沒有看見李洵猶豫的神情。
宋問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去看望一下唐霈霖。
這是陛下派給他們的別院,同唐毅的府邸略為相似,寬闊而簡陋。畢竟初來,擺設稀少。
攜了禮物過去,南王也未做阻攔,乾脆的放她過去。
南王憔悴許多,站在門口道:&ldo;他在休息,想必是醒著的。若是還睡著,你就出來吧。&rdo;
宋問頷首。
宋問進門的時候,唐霈霖躺在床上,兩眼看著床頂。
光線昏暗,想來在床上躺了很久了。
宋問站在門口喊了一聲:&ldo;世子?&rdo;
唐霈霖沒有反應。
宋問走過去,臨近時,就聽見他說:&ldo;我曾經,是他最看中的兒子。&rdo;
他聲音嘶啞低沉,毛糙不堪。這句話說出來,似乎就帶著一股難言的淒涼。
宋問停下腳步說:&ldo;你是的。&rdo;
唐霈霖:&ldo;我不是了。&rdo;
他艱難的發聲:&ldo;沒有人會需要一個,不會說話的世子。&rdo;
&ldo;其實是不是世子,又有什麼重要呢?&rdo;宋問說,&ldo;榮華富貴,你不缺了。你父親,還是疼愛你的。若是你沒有別的念想,是不是世子,不重要。&rdo;
唐霈霖抬起頭,想要說話,結果咳了兩聲,沒能說出口。重新躺下,認命的閉嘴。
他對著宋問擺手,示意她出去。
有些事,宋問根本不明白。在他眼裡,世子不僅代表著世子。
有的人,出生起就有了一個特殊的身份。他們看見的,聽見的,都是於此相關的事情,就難免會有怎樣的執念。
宋問也知自己多說無益,此時說再多安慰的話,聽著都顯虛偽。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便道:&ldo;你保重。&rdo;
宋問走出房間,合上門扉。在門口嘆了口氣。
她同情唐霈霖,但也僅此而已。不過為此做更多的事情。
因為道不同。
南王正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一手按著扶手,指甲用力摳著。聽見宋問的腳步聲,鬆了手臂的力道,問道:&ldo;他還好嗎?&rdo;
&ldo;我只看了他一眼。&rdo;宋問朝他問候施禮,不想與他有多牽扯關係,抬手道:&ldo;宋某先行告辭。&rdo;
&ldo;那屍首的身份,我已查明。&rdo;南王自顧著說道,&ldo;其實就算不查,我也知道,要施害我兒者是誰。我兒何其無辜,替我受罪!&rdo;
宋問向前的腳步暫頓,想禮貌的說此事與她實在無關,又聽南王繼續道:&ldo;若非黃河水患,我豈會輕易做罷?&rdo;
宋問呼吸一窒,回身大驚道:&ldo;黃河水患?&rdo;
南王看了她一眼:&ldo;入夏之際,接連大雨。黃河下游堤壩坍塌,臨近郡縣皆遭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