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梅側過臉，對上他的視線。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眼神，一時有些驚駭。

許繼行道：&ldo;娘。您說什麼？&rdo;

&ldo;我……&rdo;孫秀梅低下頭，&ldo;你這是做什麼？&rdo;

第112章 好言相勸

許繼行低著頭， 道：&ldo;娘， 您是不是有什麼不能說的話？&rdo;

&ldo;娘多的是不能說的事，沒人能聽娘說。&rdo;孫秀梅一下眼淚就流出來了，&ldo;連你也來指責娘？你也不為娘考慮考慮？&rdo;

許繼行道：&ldo;我沒有要指責您。只是這事您確實做錯了。&rdo;

許繼行與她好言相勸道：&ldo;娘， 太傅為何如此仇視我許家？別的不說，單是看著親兒的東西， 配在我身上， 你當他該如何想？宋夫人的東西您一樣也不該要啊！&rdo;

&ldo;娘什麼身份？娘什麼也要不起！她要補償我，願意給我的。娘受她施捨還不成嗎？&rdo;孫秀梅拍著胸口道，&ldo;原本我何須怕她？我才是你父親的原配！她出生高貴， 所以天底下的男人盡隨她選。可她挑誰不可以，非要挑你的父親？你說究竟是誰和誰過不去？娘活該低人一等， 娘認了。娘認了！&rdo;

許繼行看她這樣子，也是不忍心，握住她的手道：&ldo;娘， 兒子不是這意思。&rdo;

孫秀梅垂下視線：&ldo;你看看孃的這雙手， 娘沒有吃過苦嗎？娘這幾年來，哪一件事不是自己做的。娘白擔了這將軍夫人的名頭， 苦吃過多少？原本以為可以享福了， 你卻來怪娘？&rdo;

&ldo;我沒有怪您。宋問……&rdo;許繼行轉口道，&ldo;您該將這東西還給他， 有什麼恩怨，都說清楚。別叫他恨您。&rdo;

&ldo;我還恨著宋若呢。&rdo;孫秀梅抹著淚道，&ldo;可是她卻去世了， 一切都變成我的錯。她忍不了走了，也是我的錯。我還在這後院忍了幾十年呢。&rdo;

許繼行搖頭道：&ldo;母親。您若沒什麼好隱瞞的，更該跟他說清楚。我陪您一起去。&rdo;

孫秀梅推開桌上的書畫，痛心道：&ldo;娘一村婦，不識字，怕給你們丟人，仔仔細細的，做這些事。你知道旁人怎麼笑我嗎？他們怎麼說我嗎？我哪有一日好過？&rdo;

孫秀梅道：&ldo;我害了宋若，他們這樣說了幾十年了，如今你也來說。娘是不識大體，可是能拿她怎樣？你想想，我能拿宋若怎樣！我最多隻是怨上兩句。我連怨也不能了嗎？&rdo;

孫秀梅伏在桌上低聲啜泣：&ldo;她是官家小姐。只有娘，命賤的很。&rdo;

許繼行一句話也插不進去。看了她一會兒，拿她沒法。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孫秀梅緩了緩，抬起頭問：&ldo;他叫宋問是嗎？&rdo;

許繼行答道：&ldo;是。&rdo;

&ldo;你讓娘再想想，娘現在心裡頭也不舒服。&rdo;孫秀梅抬起頭道，&ldo;娘不會做人，是不是讓你丟人了。&rdo;

許繼行握住她的手道：&ldo;兒子永遠不會忘記您對我的疼愛。我知道，您是真心為了我好。&rdo;

孫秀梅點頭，不再說話。

許繼行猶豫片刻，向她道了晚安。起身走出門外，將門帶上。

張府。

侍女回來同張夫人匯報導：&ldo;夫人，奴婢方才回去的時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