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心的莫名其妙,不明白錦衣為什麼要說謊。
錦衣打起精神,稍加思量後回道:“當時,我和錦蘭兩個人遵照姨娘的吩咐,去廚房傳達了讓備蓮子糕的事情後出來,半道上錦蘭說有事去找她表妹一下,讓我在路上等她,她就去了太太屋裡。等她回來找到我的時候,表小姐已經被救起,人也不見了。我雖然跟她說了有人落水的事情,但是因為我當時並不認得落水的人就是表小姐,所以錦蘭說既然人已經救起,還是先去稟告姨娘,她說我們是下人,不能越過了姨娘,就算要稟告太太,也應該讓姨娘稟告。其實錦蘭也是為了遵照規矩辦事而已,還請老爺太太饒恕她。”
錦蘭這才明白過來,錦衣是在為自己一力隱瞞開脫,原先膽戰心驚地害怕錦衣和盤托出的心情立時為之一鬆,隨之而來的是滿心對錦衣的感激之情。
杜夫人聽她說得頭頭是道,找不出她言語當中的一絲錯處來,只得暫且作罷,她看了楊氏一眼又問道:“那麼你們回去後對你們姨娘回稟了此事,你家姨娘怎麼說?”她抓不到丫頭的錯處,正好順藤而上,把矛頭指向她們的主子。
楊氏一聽到這,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她當時讓錦屏打發兩個丫頭去了廚房後,便因為感覺疲累而到床上躺著去了,並沒聽說兩個丫頭有來回稟什麼話。但是這丫頭話說到這份上,如果再說沒有回稟自己,豈不是立時就要惹惱太太,將她們論罪。而她要是為求自保,當場謊說回稟了自己,那麼太太必然會說自己是有意對她隱瞞不報,到時候這件事若真是和雲兒有關,那自己就算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這蓄意包庇之罪是坐定了。她心裡直打鼓,卻見錦屏立在身後,悄悄捏住了自己的手,她知道錦屏是在為她鼓勁兒,轉頭向她微微點了點頭。
正當廳上眾人屏息凝神等待錦衣的下文時,卻聽錦衣說道:“都是奴婢的錯,請老爺太太治罪!”
“你犯什麼錯了?”杜老爺問道。
錦衣道:“當時錦蘭有事要忙,交代奴婢去把這事回稟太太身邊的錦屏姐姐,誰知奴婢一時大意,居然把這事給忘了,請老爺太太治罪!”
楊氏心頭一鬆,錦蘭更是打心眼裡感激錦衣的一再回護,她不但迴護了自己,還回護住了自己的主子,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丫頭,想到這裡,一直被嚇得忘記掉淚的她悄悄轉頭看了一眼錦衣,感動地流下淚來。
杜夫人洩了氣,看來是找不到楊氏的差錯了。她轉念想到杜雲和,心裡就來氣,平時就不務正業,盡做些上不了檯面的勾當,如今看來,害芳兒的不是他是誰?以前小錯小咎,也就算了,這次這麼大的事情,一定不能放過了他!今天的事態自己早就有了安排,看他這回還能躲得了?於是她緩和了臉上不悅的神色,轉而溫和地問錦衣道:“丫頭,你不認得那幾個襲擊表小姐的人,那也難怪。但若是那幾個人走到你面前,你可認得?”
錦衣依舊低著頭,說道:“要是見面,奴婢想來是認得的。”
“很好!”杜夫人命她起來道,“你現在可以看看這廳上的人,看看其中有沒有襲擊表小姐的人。”
錦衣奉命起來,想著要抬眼面對這麼多目光,心跳又開始加速。儘管難免膽怯,還是硬起頭皮轉過身子,抬起了頭。她發現自己的雙腿微微發顫,趕緊調順了呼吸,抬起眼簾,一個個地看過去。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長得普通的,長得俊俏的,但沒一個是。
她的目光從一側轉到另一側的時候,忽然心頭一跳,對上了一雙清澈沉穩的眼睛,那裡面似乎還隱隱藏著些許關心的色彩,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