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簾,輕輕地回應了一聲。
繞過桌子,杜雲柯一步步走近,他發覺錦衣的手在顫抖,他此時真的好想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因為不安而慌亂。
可是此時的錦衣確實快要不安到了頂點,她看著杜雲柯一步步走近,有些慌亂地抬起頭來,看見他眼裡的疼惜與渴望,她忽然只想躲開,儘管她也渴望著他的渴望。
見他一步步地走近,終於迫近了自己,兩人已近在咫尺,錦衣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深情的凝視,她的心突突地大跳不止,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壓迫感,身不由主後退了一步。當她看見他伸過手來要握住自己手時的一剎那,她終於退怯了,她慌忙躲開了他的手,慌亂地提起了步子,從他身邊繞過,此時她已顧不得腳步的踉蹌,匆匆逃離了出去。
跨出門,她看見杜雲和守在門外,心神慌亂的她早已忘了施禮,逃也似地衝向自己的屋子,進去關上了房門,依舊心頭小鹿亂撞。
雲和從藉口離開後,就一直守在門口,兩人的話他也能依稀聽到,他只聽到大哥說了句話,而錦衣答應了一聲,然後根本兩人就沒再說什麼話的樣子,為什麼錦衣會這樣離開?他帶著不解重新進去,看見兄長獨自在桌邊呆立著不動,上去問道:“大哥,怎麼回事?”
杜雲柯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牽出一絲苦笑,轉身道:“我走了。”然後再不看杜雲和,徑自走出門,離了織錦苑。
錦衣躲在房裡,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是錯,明明那麼想見他,明明那麼想聽他說話,那麼想和他說話,可是為什麼機會降臨,自己卻又膽怯地躲開?難道那一剎那自己想到了錦浣的下場?還是單純只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太過膽怯?又興許兩者兼而有之?繼而又想到了表小姐,心裡開始安慰自己,對,我沒有做錯,表小姐才是和他共度此生的人,而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會是的。可是為什麼心裡會隱隱作痛,一陣陣襲上心頭。
那天后,杜雲和發現錦衣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經常人伺候在身邊,魂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時不時得喊上兩三聲才能鑽進她耳朵裡去。讓她沏個茶吧,她還硬是把茶葉給弄錯了。晚上就寢,只要自己醒來,就能聽到她輾轉難眠的聲音。面對著如此失魂落魄的錦衣的模樣,杜雲和甚感無趣,這天忽然在書房練起字來,寫了一會兒,他自我滿足地道:“怎麼樣?我這手字是不是有所長進了?”
他是在對一邊研墨的錦衣說話,可錦衣沒回話,他見慣不怪地轉頭看過去,只見她手裡不停緩緩研著墨,可是卻一臉的面無表情,眼神呆滯,顯然又在神遊太虛。
“錦衣!”雲和提高了嗓音道。
“喔……什麼?”錦衣被喊醒過來。
杜雲和看著滿眼血絲的錦衣,皺了皺眉,將手裡的筆遞過去道:“你來,寫幾個我瞧瞧。我娘說你的字好,我到現在都還沒見識過呢。”
“這個,奴婢怎麼敢……”錦衣連連擺手退開。
“怎麼?現在都可以不聽我的吩咐了嗎?”杜雲和抓過她的手,一把將筆桿塞在了她的手心,“趕緊寫來我瞧瞧,看是不是真如我娘說的那樣。”
錦衣見他眼神犀利地盯著自己,只得遵命走到了書案邊,看見紙上的詩句,不由愣了一下,是杜雲和寫了一半的一首李義山的詩。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她默唸著,這難道正是現在自己和他的真實寫照嗎?
杜雲和見她看著紙張發愣,一看上面的詩句,不由暗怪自己什麼不好寫,偏偏就寫上這麼一句,徒惹她心事。
錦衣被他一個提醒,趕緊收拾好心情,提起筆在紙上落了下去:隔座送鉤春酒暖……走馬蘭臺類轉蓬。錦衣寫完,把筆擱在了筆架上,退下了道:“奴婢獻醜了。”
杜雲和一看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