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當她的哥哥打算獨自去掃墓的時候,她已經穿戴整齊等在官邸門外了。
“我想是的,但都過去了不是嗎?我這樣說也許很不得體,我對你的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已經過逝了。”
“是的薩沙,你錯過了世界上最可愛的女性,她是那樣活潑,她是那樣和藹的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呵呵,可她在對待自己時卻那樣殘酷。”
薩沙沒有答話,她把手中捧著大蓬水仙放在了這位媽媽的墓前。
奧斯卡扶摸著手指上的寶石戒指,這是母親除了回憶之外留給他的唯一一樣東西。儘管他繼承了母親的財產,但那些是什麼?是垃圾,是包裹著脆弱和虛假的軀殼。
“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允許我修改碑文?”
“你想說什麼?”薩沙替哥哥攏了攏額前的頭髮。
“我要說,我的母親,首先,她是一個失敗的女人,她那虛偽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阻斷了她所希冀的幸福;其次,她是一個成功的女人,她承受了分離的苦痛,陷入了背叛的旋渦,終於,她的心傷無可癒合,她成功的剝奪了自己的生命;最後,她的結局是非常可笑的,她滿以為自己可以解脫,可她不知道,就算升入天堂,那裡也不過是一個讓她繼續啃食悔恨的角落!”
奧斯卡要走了,不過他倏的轉回身,母親的墓碑顯得白慘慘的,這個少年似乎仍有話要說。
“是的,母親,我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愛你,但是你也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可恨!尤其是我,我恨極了你那該死的虛偽和懦弱!”
少年說完了,他四下打量了一遍周圍的景緻。林木茂密,花海生波,靜謐的天地孕育著陽光和雲朵。
“這裡不錯,我的母親,很適合您,願您安息。”少年決然的離開了。
薩沙心驚膽寒的望著已經走遠的小奧斯卡,她再一次肯定,這個冷酷無情、心中套滿枷鎖和桎梏的男子絕對不是她的哥哥。
“是的!如果你打算繼續充當薩沙伊的哥哥,那麼在這個時候無疑是明智的。”
安魯公爵點燃了一支大雪茄,他沒想到小兒子會主動來找他,也沒想到這個仍未舉行成年禮的孩子會跟他一本正經的討論婚姻大事。
“我知道,親愛的父親大人!介意給我嚐嚐嗎?”
公爵豪爽的將裝填雪茄的盒子扔給了小兒子,確實像外界傳聞的那樣,這小傢伙極為出色。
父子二人一塊噴雲吐霧,顯然,他們都有心事。
“您知道嗎?這樣對薩沙是不公平的。”奧斯卡突然這樣說。
“當然!這些年來她對你的思念和情誼有目共睹,家裡人都相信你們倆會是完美的一對兒。”
“那您為什麼同意我的看法?”奧斯卡有些疑惑,他在剛剛很小心的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他不打算與薩沙舉行訂婚儀式,其實他在西利亞夫人向他提起這件事時就已經斷然拒絕了。
“不為什麼?因為你的看法是正確的,還因為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哪件事情是公平的。”
“薩沙會很傷心。”奧斯卡說這句話的時候感到臉紅極了,因為他拒絕母親的提議時只考慮到自己的利益,他根本就沒想到薩沙會有的反應,不過他現在已經開始害怕了。
“兒子!看看我的辦公室。想想你得到了什麼啟示?”
奧斯卡環顧了一遍,如果有一個詞語來形容父親的辦公室,那麼就是簡單,這裡簡單極了,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一把寬大的沙發,一把為客人準備的椅子,辦公桌的兩側擺滿了直垂到地的軍旗,各種地圖貼滿了四壁。
“對不起!父親!我沒有得到任何啟示。”
公爵揚了揚手,這確實不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夠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