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已經把他抱放到南方人的馬車裡。在南方人駕車離開的時候,霍爾和恰多斯沒有阻止,他們都把希望寄託在隱伏於暗處的那位朋友。
兩個侍從官回到茅屋,他們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一個幹蔫瘦小的老頭兒大模大樣地坐在火爐旁,一手撕著牛排、一手端著麥粥!
“喂!那是我們的口糧!”
老人似乎並不在乎,他把手裡的大塊牛排和那碗麥粥輕巧地拋了出去,兩個侍從官下意識地伸手去接,眼光中似乎閃過一線光明,視線裡的老人突然七扭八歪,最後他們只能看到老人的腳。
13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屍首,他是在給泰坦尼亞家清理門戶,如果這兩個人的話傳到某位小朋友那裡……13沒有細想,他揀起了遺落在地上的牛排,又給自己盛了碗麥粥。
等到天亮,一夜好眠的殺手之王在茅屋裡放了一把火,西方的神明就把兩個無知的人帶去某個地方。
用冰雪揉了一把臉,做起老本行的小老頭上路了,他很快就在東南方找到了馬車的車轍,老人像狼狗一樣對著車轍嗅了嗅,然後他才美滋滋地上馬,甩鞭子的時候還哼起了傳自故鄉的淫詞浪調:
“大姑娘坐花轎,小身板兒顛得郎兒眼皮直跳,過門嘍……過門嘍,把那小娘床上抱……”
在維斯里維亞省和勃特恩省的交界處,群山環繞的貝里納湖是泰坦南方最著名的也是唯一的溼地湖群,即使是冬季,湖群依然流淌著濃綠,阿卑西斯山北麓的錯雜地勢為湖群提供了保護,暖溼氣流在這裡沉積,造就了湖群地區四季常青的風貌。
時為傍晚,夕陽如火,天光瀲灩,金色的雪山在碧海一般的幽靜湖泊裡投下挺拔地身影。於此過冬的候鳥忽而起飛,震翅之聲驚醒蒼穹,雪山掠過夕陽的光火。由金轉紅,與湖泊成為交相輝映地發光體。直到日沉天海、飛鳥還巢。
湖區中心,偉大的泰坦建築師於教歷620年建造了一座一度舉世聞名地城堡。肯亞辛得名於深湖中居住的一頭水怪,女身、獸面、金角!其實它就是自然的寫照,但泰坦人創造性地把它的身影幻化為一座浪漫雄渾的城堡。
最初地肯亞辛城堡一直作為近衛軍第八軍區的兵站要塞,是湖區中連線維斯里維亞省和勃特恩省的水上通道。可長久以來,經過水道的旅人多半是為了走訪這座如夢似幻的軍事堡壘,隨著陸上交通的日益發達,湖區水道不再受重視,從前的軍事禁地被各種度假山莊圍於中心。
七世紀初,由第五軍區司令長官出面遊說首都軍部,再加上第八軍區司令長官的擔保,都林派員調查了肯亞辛城堡的實際負擔之後便取消了這處駐兵要塞,並允許地方軍區以適當的價格向民間出售這座觀賞性始終大於功用性地軍事城堡。
幾經周折,肯亞辛城堡變成維斯里維亞省的大貴族馬裡隆侯爵家的私有財產。但好景不長,城堡只在馬裡隆侯爵手裡傳了兩代,在一個正如今日這般美麗地傍晚。湖區抖了抖,城堡臨水的一面就徹底塌掉。
經過地質學家和建築學家的聯合調查,貝里納湖的水質富含大量地酸性物質,而城堡的建築石材又以石灰岩為主。馬裡隆侯爵不但在財產上損失慘重,還賠進去幾條人命,控告近衛軍的官司打到皇帝面前,可皇帝在自然的怪力面前也無法主持公道,無奈之下馬裡隆侯爵只得舉家遷移,名噪一時的肯亞辛城堡就已塌到半邊的姿態撐到現在,令人驚奇的是,殘缺的一邊城堡始終屹立不倒。
以夜幕為掩護,13沒怎麼動腦就莫名其妙地進入了滿布崗哨的城堡,殺手之王在白天的時候已經大致瞭解了城堡的構造和出入通道,但他沒有急於尋找納索夫,其實他也根本不必找,小朋友交代的事情是幹掉那個礙眼的老雜種,至於擲彈兵將軍的死活……奧斯卡從來沒有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