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具沒有意識的殺戮機器,他僵硬的轉過身體,他向那名最先被送往地獄的上尉踱了過去。彎刀的鋒刃在滴淌鮮血,親王的面目真的就像剛剛闖出煉獄的魔鬼。
奧斯卡的彎刀再次下落,他瘋狂劈砍著早已斷氣的人體。他的每一刀都帶起一蓬血肉,他的每一聲呼喝都透出駭人的氣息。終於!奧斯卡再也分辨不出刀口下的人體,上尉已經變成一灘稀爛的肉泥!
親王猛的仰頭向天,他竟噴出一口鮮血!四周的騎士不顧腥臭欲嘔的場景,他們衝入場內扶住搖搖欲綴的魔神。
奧斯卡瞪著無神的眼睛,他不明白,他不瞭解,家族的騎士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他從沒背叛過家族,他從沒背叛過信仰!誰能告訴他!為什麼?
望著那名仍在哭泣的叛賊,奧斯卡微微笑了笑。
“羅蘭!執行我的命令,把他們扒光,再把他們全都絞死!他們不配那身軍衣!”
初冬的清晨洋溢著清冷的光輝,太陽在冬日的早晨變成一輪碩大的火球,它將溫熱的光彩投落在人世間這片廣闊的天地。早起的人在參天大樹間的光滑的褐色土地上行走,那些露出鬆土外的根莖都長著一片片、一簇簇的嫩綠苔蘚,這些地衣植物在寒冷的早晨就像綠色的染料一樣鮮豔。
陽光終於湧入室內,那是有人拉開了遮擋落地窗的天鵝絨窗簾。安魯公爵不自然的睜開眼,陽光投在床上,迷惑了他的視線。
“拉瑟夫!”公爵難以置信的望著端坐在床邊的大兒子。
“父親!早上好!好久不見!”
多特蒙德坐起身,他的目光中有驚喜、有懷疑、但更多的卻是無奈和失意。
拉瑟夫·安魯·內塔加波突然按住父親的左臂,他衝父親搖了搖頭,多特蒙德微微一笑,放鬆下來。拉瑟夫抽出父親埋在被褥中的左手,左手中竟然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刃。
拉瑟夫苦笑了一聲,“父親,您真的不必這樣。”
“好吧!”多特蒙德將短刃交到大兒子的手裡,“你和你的追隨者是不是殺了這裡所有人?”
拉瑟夫點了點頭,他似乎一點都不為此感到難過。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們和你一樣,都是家族的衛士!”
拉瑟夫·安魯·內塔加波擺了擺手,“凡事總有犧牲,他們將作為英雄被家族供奉著!”
“我呢?你也打算殺了我?”多特蒙德凝望著自己的親子,光明神啊!從前的拉瑟夫並不是這樣的!
“您在開玩笑!”拉瑟夫正了正神色,“您是我的父親!我又不是畜生或是別的什麼東西,我怎麼會殺害您?”
房門突然被開啟了,彼得上校闖入室內,臥室中的父子疑惑的望著他。
“拉瑟夫,帶上公爵離開這兒!快!我們得撤退!”
安魯元帥失望的搖了搖頭,“彼得!呵呵!想不到是你……難為你在那次論述時將保守派與激進派的對立關係闡述得那麼精闢!”
機要秘書難堪的別開頭,儘管他選擇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奉的理念,可他在面對統帥的時候還是感到一絲羞愧。不過他馬上挺起胸,看得出他並不後悔。
“元帥!我們沒有必要在爭論保守派與激進派的關係!這沒有意義,保守派和激進派在互相制約,也在互相影響!家族的生存危機已經迫在眉睫,兩派思想的融合是一個大趨勢,是統一家族真正的必須!”
安魯公爵搖了搖頭,“彼得,我不想知道你們的理論和信念,我只想知道我的大兒子會怎麼對付他的小弟弟!拉瑟夫,你別忘了!我是你的親人!奧斯卡也是!他愛你,他愛這個家庭!他……”
“父親!夠了!”拉瑟夫·安魯·內塔加波打斷了公爵的話,“以後你有的是時間悼念小奧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