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近衛軍鑄造的街壘還在,一段連著一段。可總有塌陷或是完全消失的地方,從宮殿裡,依稀還能看到有人影在街壘之間移動。長街就因這些人影而顯露出一絲生機,在城市廢墟地其他地方。人是看不到的。
這是清晨,守衛北城地泰坦軍人就從河堤大道上的各個四壁漏風的房間裡醒來了。各個人家都開了門,各個人家的門裡先是飛出一群雞,跑出一群小豬,然後才走出了衣衫不整甚至赤裸上身計程車兵們。
戰士們出到門前。先是彼此打著招呼,然後照例向他們地軍官抱怨一陣。在這個過程中,就是指抱怨一切的時候,他們都是站到門邊撒尿,一個挨著一個,在臨時營房的門口尿出一大片水漬,除了抱怨,這些樂觀計程車兵還會用彼此的生殖器開玩笑。
尿完了,講衛生的戰士就懶洋洋地踱到河邊去洗漱,而河面上還殘留一些沒有清理的屍首。這種情景對維耶羅那守軍來說已經司空見怪。
士兵們根本就不在乎,連他們的鼻子都已習慣性地忽略令人作嘔的屍臭。
在宮殿頂樓的寢室裡,早餐時間到了。與此同時,敞開地窗戶外面,河堤那邊也升起幾縷炊灶的煙火。泰坦帝國第五軍區司令長官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從視窗收回視線,他吃力地移動雙柺。痛楚從斷腿上的骨折處一直傳抵他地大腦,這位號稱“鐵臂將軍”的硬漢子就晃了晃昏昏欲睡的頭。
門房開啟了,最先進來的是八區第二軍軍長,然後是一個渾身都裹著繃帶地巨熊一樣的傢伙,這個傢伙坐著輪椅,由戰場上最著名的通訊員將他推進門。幾名列兵將宮殿裡的銀製餐盤送了進來,餐盤上蓋著罩子,大夥兒都期待地盯著餐桌。
“先生們抱歉!我遲到了!”喬治·羅梅羅大步闖進門,他穿著一身不合季節的獵裝,裡面才是他的將校服。
挪開柺杖,阿貝西亞將軍扶著打上夾板的斷腿最先坐到餐桌前,他先漱了漱口,然後才向遲到的騎兵軍長抬起頭。
“喬治,你不是一向起得很早嗎?”
南方軍群直屬騎兵軍長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沒辦法,天還沒亮我就去了一趟遠郊,據說東邊的河谷地區經常會有法蘭人的滲透小隊在我軍陣地前沿搞些小動作。”
“結果怎樣?”阿貝西亞揭開餐盤,他的眉頭沒來由地皺了一皺。
“截住一個小隊……殺了!”老將軍說話的時候就撅起了嘴唇上的白鬍子,他的語氣平淡又輕鬆。
“這種事不用你親自跑去做。”
老將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揭開餐盤,也像阿貝西亞那樣皺起眉頭:
“我的天!咱們只剩下萵筍了嗎?我記得明塔斯·布郎特那個傻小子不是私藏了一袋土豆嗎?咱們該把它搞來的!”
坐著輪椅,全身上下都裹著一層繃帶的維耶羅那衛戍司令抗議似的舉起刀叉,對著救城市於水火的騎兵軍長做了一個劈砍的動作。
“呵呵!”喬治·羅梅羅笑了起來。“你在這兒?我還以為這是哪位法老王從棺材裡跳出來了呢!”
在場的幾位軍官齊聲大笑,就連通訊員詹姆士也咧開乾裂的嘴唇嘿嘿了兩聲。
明塔斯·布郎特再也不打算理會這些尖酸刻薄的傢伙,他艱難地移動手臂,用叉子叉住了一塊萵筍,可舉到半空,萵筍從叉子上脫落,“嗒”的一聲掉在他胸前的繃帶上。巨熊一樣的維耶羅那衛戍司令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他只得繼續嘗試,樣子可憐兮兮的。
“我的哨兵怎麼樣了?”西爾維奧·伯里科轉向通訊員,如果屠夫沒記錯,他的第二軍就剩下畸形的西爾、落落寡歡的通訊員和瞎了眼的哨兵。哨兵瞎了眼,他還能做哨兵嗎?除了這幾個數得上名號的傢伙,西爾維奧真的不知道維耶羅那還有沒有八區第二軍的戰士,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