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這片被慘嚎和鮮血填滿了的地獄。
“是我的錯誤!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元帥望著塗滿紅色泥漿的雪地開始無意識的囈語。“我不應該在輕視敵人實力的情況下調派步兵叢集發動衝擊,我……我只是想在步兵與敵交戰之時增調騎兵……然後……然後一舉衝頂。我只是想……”
“元帥!”王國第四軍軍長靠了上來。“泰坦人擁有不為我們所知的武器,這完全不關您的事。在正面戰場投入壓制性兵力,再由騎兵衝擊絕對勝負,這是最正確的選擇!也是最正確的策略!您根本無須自責,相信戰史作者和軍事評論家一樣會如此評價您,再說……我們最終將贏得這場戰役的勝利。”
“是的!是的!”貝隆元帥望著一名渾身浴血奄奄一息的戰士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們最終會贏得妻女山戰役的勝利!”
這名士兵掙扎著抬起手臂,他的衣袖空蕩蕩的,手掌不見了,只留存一根慘白色的骨棒。他……想要向統帥敬禮。
貝隆避開視線,這樣的事情他已經歷了無數次,德意斯戰士是世界上最頑強、最可貴計程車兵。但……他們總是和悲慘的命運碰撞在一起。
“指揮官!指揮官!”炮隊的技術總監跌跌撞撞的衝出坑道,他在瞭望臺下瘋狂的喘著粗氣。“指揮官!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咱們的牽引車都被……都被拉上了前沿阻擊陣地。”
塔裡將自己的水袋拋下了望臺,他看得出,這位可愛的志願者已被大炮的餘溫蒸發了體內的水分。
“我知道這件事!”塔裡竟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是我建議獨立一旅拉走牽引車的,那東西不但異常沉重,而且車廂還是個半封閉的堅固陽臺,德意斯騎兵就算一個一個堆在上面也衝不過來,再說沒有東西比它更適合狙擊手,我們的隊伍有好幾個箭術超群的……”
“我不是說這些!”炮兵技術總監猛的灌了一口冰涼的雪水。“我是說……您把牽引車捐獻了,那我們的火炮如何撤離戰場?”
“誰說我們要撤離戰場?”塔裡的樣子好像是在面對一個不可理喻的問題。“德意斯人的騎兵已經列入鋒線,我計算了一下速率,說真的,咱們沒有打滿二十九炮的機會,依我看,他們不會在正面戰場投入太多的兵力,而是會從左右兩翼迂迴,那時……”
“這些我不懂!”技術總監一把甩開了水袋,“您知道,打仗是軍人的事!我只在乎您要怎麼處理我的火炮!您要把他們送給德意斯人嗎?”
塔裡輕輕一笑,“說真的,我也捨不得!但是……我的技術總監大人,哪怕有一個德意斯人衝入坑道,你也要執行銷燬火炮以及炮彈的命令!”
阿貝西亞將軍從瞭望臺的方向收回目光,圍繞著長方桌,妻女山阻擊部隊的各級軍官再次集中到一起。
“你們都聽到了嗎?我們的炮兵指揮已經看穿了敵人的詭計。”
望了望眾位將領,這位戰場總指揮深深的嘆了口氣。“敵人還擁有整編兩個騎兵軍和一個步兵軍,也就是說,當他們全線壓上的時候,就是血戰的降臨。”
“當初……當初在多瑙卡丹平原,您……是怎樣憑藉一個步兵師成功阻擊敵人一個騎兵軍的呢?”
阿貝西亞抬起頭,他看到了發問的人,那是獨立一旅負責前鋒防線的總指揮。
“多瑙卡丹?”曾經的戰鬥英雄露出緬懷的神色,只見他扶著自己的斷臂用最堅定的目光凝望那位駐守鋒線的將領。
“我用胸膛去填補戰線的缺口,用肉體去衝撞敵人的騎兵,用牙齒撕咬敵人的戰馬,用血水阻擋敵人的視線,用斷裂的刀槍結果敵人的生命,用火一般的鬥志和最虔誠的愛國心去迎擊敵人的反覆衝鋒。當我的鋒線上還剩下最後幾名勇士的時候,敵人已經消失於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