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軍官望了一會兒,他在感受到對方的堅定之後終於放下心來,這位最高統帥揮手招過身邊的隨從,大聲向他們吩咐:
“還等什麼?保爾和黑魔,呆會兒要瞪大眼睛;繆拉,我只要二十個最好的紅虎騎士,不過他們得換裝。我不想刺激守在阿萊尼斯身邊的那些遺老遺少;穆爾特,記緊了!從現在開始,不要讓任何人和任何事來騷擾我。那麼大家不要發呆了!行動起來!咱們這就得動身!”
既然命令已經下達,所有人的動作都很迅速,繆拉將軍集合了二十名身著便裝的騎士,保爾和黑魔在首都的街道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穆爾特·辛格上校言簡意賅地打發了軍部和宮廷的相關部門,等到一行人抵達泰坦光明門的時候,整個都林也沒人知道帝國的主宰者正要出門。
正如交通督導官說的那樣,首都南郊果真有一條暢通無阻的水道。為了印證這件事,奧斯涅特意檢視了一下都林地區的水路分佈圖。他發現這條水道在地圖上竟被標記為排水溝。看來這的確是專供皇室成員的逃生通道。
到了水邊,儼然有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兵站駐守那個巴掌大的碼頭,這個碼頭只能停泊兩艘布篷船。不過每艘船都配備了八隻滑槳和一具風帆。奧斯涅上船的時候很是有些擔心,他怕漆黑的水道上藏著一些猛獸,好在紅虎騎士都帶著德林式火槍,他們燃起火把,有槍在手,最高統帥就覺得心裡一陣踏實。
其實奧斯涅並不是多麼恐懼,他只是越來越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的性命已經是大陸上最珍貴的事物。如果可能,他可以用擁有的一切來交換永生的權利。
人大抵都是這樣,特別是蓋代帝王。
天氣炎熱,水面上溼氣很大。在潮熱的霧靄穿行,感覺就像離開沸水的鴨子,渾身不舒服。這時候就體現出馬里蘭·鄧戈爾少校的小聰明,他在上船之前特意從兵站長官那要來冰快兒,還在城裡就準備好了兩大瓶雄金鱒魚泡出的伏特加烈酒。
摻了冰塊,攝政王嚐了一口。嘎!他面紅耳赤舌尖發麻,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哦啦!這是你從哪學來地?”
“跟他們學的!”交通督導官指了指正在賣力划槳的船工:“這東西可以讓您在隱蔽潮溼的水路上保持健康的體魄,您現在是不是覺得頭清眼亮?一掃剛剛的焦躁和煩悶?”
奧斯涅笑了笑,他轉向一樣在品嚐加冰金鱒烈酒的繆拉:
“嘿!聽到了嗎?少校軍銜還真是委屈了咱們的交通員!”
馬里蘭再沒說什麼。他只是笑了笑,但他自然異常清楚,自己的大好前程就在水道的盡頭。
此時此刻,對於這位尚算普通的交通督導官來說,最高統帥的誇獎似乎並不具備什麼實際意義,他在佈置行軍路徑和整理道路資訊時的所作所為都只是出於天賦。他喜歡鑽研那些蛛網一般的交通地圖,更喜歡沿著自己發掘的道路走上一走。也許正是這種探險和開拓的精神豐富了他的視界、拓展了他的思維……十九年後,他作為安魯大帝的前鋒總指揮領軍東征,由今日的巴格達西亞一直打到傳說中的東方帝國的西大門。
歷史上稱這次遠征為“馬里蘭行動”,出於對那個神秘的東方帝國的敬重。安魯大帝並沒有用他的世界第一騎兵勁旅和對方的雄關險隘打招呼,而是互派使節,互遞國書,互通商路。有傳聞說他差點迎娶了一位東方帝王的公主,但傳聞只是傳聞,唯一確鑿可信的是,泰坦近衛軍馬里蘭·鄧戈爾中將最終開啟了被波西斯人斷絕長達七個世紀的東西方陸上交通。
反觀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酷熱的空氣、過度的疲勞、大量的流汗,這一切都使這位帝國主宰者喘不過氣來。他頻頻抱怨,間或還會為一件小事大發雷霆。不過……請大家注意了!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並不見於任何歷史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