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代表的情緒普遍都很浮躁,他們都能理解軍部秘密決議的重要性,也知道作戰計劃洩露地可怕後果。但侵略者坐擁百萬大軍,不明就裡便走上戰場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還是奧斯涅元帥說得好:“怎樣履行軍人地使命和職責?就是國家需要你為此犧牲的時候。你不會皺眉頭。”
話雖這樣說,在面臨犧牲的時候,誰都會仔細思考一下前因後果。
不過……我們是說多數時候,這種思考會被泰坦民族的血脈中留存的遠古記憶徹底支解,當身邊響起戰友地哀號。當兄弟的鮮血灑落城頭,當耳朵裡充斥衝鋒號的怒吼!誰他媽的還會記得家裡的三畝荒地和羅哩羅嗦的老婆?
一塊兒衝吧!向前衝吧!把刀劍刺進敵人的喉嚨,把盾牌砸進敵人的頭殼,把長矛送進敵人的胃袋——只有鮮血才能餵飽侵略者的肚子,泰坦戰士都是精神病患者,他們在作戰時地狂熱並不輸給臭名卓著的德意斯雅利安人。
到底是第幾次衝鋒了?戰士們就皺起眉頭,他們已經不記得。今天是4月,日,是首都軍部召開全軍擴大會議的大日子!但在維耶羅那外圍地區,法蘭狗崽子地大掃蕩已經持續兩個星期,這些低賤的高盧人扮足了侵略者的派頭。他們縱火燒田、毀林伐木,把富庶的維耶羅那郊區變成一塊荒涼地墳場。
從早到晚,成群的烏鴉和各種食腐動物都會圍著音樂之城轉上幾圈。在零星的幾座濃密的灌木叢裡、在塌掉一邊屋頂的農舍裡,這些清潔工總會找到新鮮的血肉。
烏鴉用尖利的喙一點一點地撕開屍體上的鎧甲,它們對這項煩瑣的工作已經十分在行了。然後,烏鴉會選擇鮮嫩的肌肉和散發惡臭的內臟。一具屍體足夠一個烏鴉群落或是一頭野狼大咬大嚼一整天,而且屍肉取之不盡,只要跟隨法蘭人的三色飄帶旗,聚集在維耶羅那外圍地區的掠食者就衣食無憂。
“這是第九次衝鋒,今天的!”
一位軍官模樣的泰坦戰士在他的日記上寫到。
“普帕卡上校!您的晚餐!”
“擱在那吧!”普帕卡上校瞄了一眼那盤盛著一顆馬鈴薯的大麥粥,他沒胃口,便再沒理會呆在一邊的勤務官。
“上校……您一天沒吃東西了!”盡職盡責的勤務官出言提醒,但普帕卡是第八軍區第三軍團裡面最出名的倔驢,他只是瞪了一眼還沒成年的勤務官就把這個小傢伙給嚇跑了。
普帕卡望著勤務官的背影笑了笑,然後便把視線再次放到日記上,他接著寫到:
“直到目前,法蘭人仍沒有直接攻城的打算,他們必然是在去年吃足了苦頭,不過維耶羅那外圍地區就不尋常了。大掃蕩持續半個月,戍守郊區的兩個軍團被打成一條死蛇,還被截成好幾段……”
普帕卡突然停下筆,他聽到簡易工事外邊響起輕微的人聲,近衛軍上校立刻抓起弓箭跳了起來,就在他撐開弓弦的時候,哨兵已經確認對方的暗號——是外出巡邏的戰士回來了。
普帕卡下意識地放鬆精神,他不禁再一次打量自己的營壘。在維耶羅那東北方,多瑙河順著丘陵的走勢轉向南部山嶺,流水在丘陵間形成了無數淺灘和河灣。
第八軍區第三軍團第三師師長普帕卡亞德拉上校的駐防地就在維耶羅那城外十九公里處的這片河灘地上。
河灘地上有一座從河床邊就開始隆起小山包,普帕卡上校的營壘就是眼前這片長寬不過數百米的山坳子。不過當然,這是八三三師在4月,號的駐防地,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普帕卡上校就會帶著他計程車兵向更安全的地方轉移。
收回視線,近衛軍上校再不願重新拿起筆,有好幾次他都想把日記燒掉,自己若是被俘,法蘭狗子就會從日記上的隻言片語看出泰坦衛戍部隊的作戰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