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是最後一個離開營壘的,他一直都在觀望那片開闊地。多姆尼斯上尉是不是已經出離痛苦?他是不是被天使引入神明地殿宇?喬伊不敢再想,他只是再一次打量了一遍騎兵上尉的傳家寶。那片刻著一位士兵名姓的神牌已經帶有步兵下士的體溫,喬伊最後望了一眼雨幕中的瑩草地,然後便把神牌重新放入胸懷,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追上自己的團隊。
雨簾密集,天穹低垂,喬伊的身影隱沒在無數士兵組成的隊伍裡,他的面孔是那樣普通,以至於認識他的人也不會時常記起這樣一個年輕地步兵下士。
同樣,翻遍《泰坦衛國戰爭史》你絕對不會找到喬伊下士的名字。這位平凡的列兵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多姆尼斯上尉那樣壯烈犧牲,他地長官也不知道八三三師“信使之旅”的終點會在哪裡。
當然……所有的當事人更不會知道一個刻著一位老兵名姓的小小神牌會在日後陳列於帝國戰爭歷史博物館地正殿大堂,並被整個泰坦民族引為國家的軍魂聖器!
小小的神牌將在第二次衛國戰爭中數度易手。遵循一位騎兵上尉的臨終囑託,追隨著數名官兵的足跡,縱橫千里戰場,見證人類歷史上最偉大、最慘烈的一次反侵略戰爭。它的際遇就是泰坦帝國第二次衛國戰爭發生發展直至最終的線索、航標和現實依據。
除了人們抽離而出的意義。小小的神牌還啟發了泰坦當權者,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攝政王殿下為了紀念這件事,為當時服役的所有近衛軍
士兵都打造了這樣一塊刻印著姓名的金屬神牌,這項措施進而發展成為士兵戶籍和識別制度,併為後世採用延續至今。
但話說回來,在教歷802年4月3日的泰坦,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攝政王殿下正為棘手的現役軍人普查工作頭疼不已。
“以第十五軍區為例!”最高統帥向坐滿一室的軍人代表伸出一顆手指,“能統計上來的確切數字只有軍官一級!剩下的現役士兵和預備役團隊都用‘約等於’這樣的字眼!”
奧斯卡不耐煩地攤開手,“除了現役士兵和預備役戰士,我們還有九年制的僕役兵、取代勞役苦役的囚兵、還有很小一部分僱傭兵!這些人都在哪?難道要控軍部門胡亂派發軍餉和補給嗎?如果在一個月內還不能把現役軍人的普查工作落在準確的數字上,接下來的作戰部署還談個屁?”
“總參謀部已經責成……”
“我只要數字!我只要準確的數字!”奧斯卡將一位敢於出言辯解的高階參謀吼了回去。
“軍事情報局分析一處處長向您報告!”
帝國攝政王連眼也沒眨就瞪往門口,“盧卡斯!謝天謝地!我以為死在女人的裙子裡!”
迪亞巴克爾子爵對小主人的譏諷不以為意,因為他確實想死於某位小姐的裙子裡。
軍情分析處長朝在座的高階將領們使了一個眼色,如蒙大赦的軍部首腦們立即起身向心情不佳的最高統帥出言告辭。
待人走淨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終於疲憊地軟倒在冰熊沙發上,他朝大學畢業生招了招手:“有進展了嗎?”
盧卡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很抱歉殿下!似乎……我們做得有點太逼真了!您抽調了監視司法部大牢的密探,前特勤處長得以被人營救,可在那之後我們就找不到他了!”
“那是什麼東西?”奧斯卡對前特勤處長那種小動物不甚在意,他指了指被盧卡斯抱在懷裡的一份卷宗。
“哦!這就是您要的進展!”軍情分析處長將卷宗遞到親王殿下面前:“南方人在貴族元老院的動議、最高法院的開庭日程、根據阿萊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所謂罪狀編造的若干證據、隱藏在幕後推動這一系列陰謀詭計的人員名單……您需要掌握的東西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