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放眼一望,哇哦……多瑙河上蒸騰著白霧……像大海一樣壯闊。
當然,這是假象,視覺假象罷了。
多瑙河至西向東將城市分割為兩部分,從城市南端望向北方,森羅萬宮的巨大屋簷就在一片濃白的大雪中;從森羅萬宮中的制高點眺望城市南方,視線會越過河面,到達對岸繁忙的碼頭、苦力們的棚戶,還有密集狹窄的老式街道。
記得……《藍色多瑙河》嗎?據說是一首圓舞曲,但這個時候的維耶羅那,只有住在城市北方的人才聽說過這首樂曲,也曾和應著樂曲跳過那種規規矩矩的宮廷集體舞。而住在城市南方的人就一點都不清楚“藍色多瑙河”是什麼東西,不過有人說作曲家就住在城市南邊,結果大家就對這位作曲家非常不屑了。
理所當然……城市北端是上流社會的領地,城市南段也就成了拮据貧困的勞苦大眾的居所。貴族和商人習慣將城市北端稱為維耶羅那,將一橋之隔的南端稱為老街或舊市。久而久之,老街舊市裡的人也認命了,如果他們要去城市北邊討生計,他們就說,“去維耶羅那逛逛啊!”就好像他們真的不是維耶羅那人。
寒霜終於完全遮擋了玻璃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本能的收回視線,他身上只裹著一條羊毛毯子,所以他就安靜的坐到壁爐邊烤起火。
親王殿下突然問,“你們南方還有幾座大型金庫?”
他的伊利莎白就笑,“誰也不能老幹這樣的事!”
奧斯卡想想也對,搶劫這樣的事只能偶爾為之,但是……殺人越貨又另當別論了,要不然叫他上哪去搞錢呢?
冬天就快到了,哦不……是已經到了!貴族的土地上應該什麼都不剩,本來奧斯卡還想打打實物貢賦的主意,但現在看來這場雨加雪已經變為一次自然災害,貴族們有藉口也有理由不對親王提供幫助。
“真見鬼!這讓我怎麼出門?”奧斯卡指了指街道上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在窗戶裡還能依稀看見,道路被冰層完全封鎖,街上的人不斷摔跟頭。
伊利莎白打著哈欠,“您要出去幹什麼?”她好像非常不在意,昏睡半天之後仍是這副疲憊異常的樣子。
很奇怪,這次親王殿下可沒有像往常那樣對女人知無不答,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之後便自己穿戴起來了。
“您真要出門?”
奧斯卡聳了聳肩,“沒辦法!女人在這種天氣自然要呆在家裡,而命苦的男人就要出門討生活,要不然咱們吃什麼喝什麼?”
“哪像您說的那樣?”伊利莎白吃吃的笑,她擁著鴨絨被坐了起來,並用被角緊緊掩住高厚的胸脯。她那微彎的捲髮披在肩膀上,面孔和嘴唇像馬上就要滴血那樣紅。
奧斯卡感到心臟裡面某個位置突然癢癢起來,他連忙移開停在養女身上的視線。
“我要去浴室了小妖精!”
“別理小妖精,小妖精需要睡眠!”伊利莎白邊說邊用被子掩住頭,然後又“嘣”的一聲倒在床上。
奧斯卡吻了吻女人露在絨被外的手臂,“隨你便,你這個要人命的小妖精。”
在這之後親王就離開了。
維耶羅那的繁榮與多瑙河是分不開的。春天,河流帶來肚子滾圓的魚群,維耶羅那人便開始製作口味一流、價錢也是一流的魚子醬;夏天,河鮮繁盛,蝦、魚、蟹、牡蠣便一同湧上人們的餐桌,同時夏天也是物流最鼎盛的時節,多瑙河上來往的貨船就像不斷穿梭的旗魚,風帆在晨光中收起,又在夜幕低垂時揚了起來。這些大船帶來了鮮果、麵粉、木材、瓷器,帶走了維耶羅那的紅腸、葡萄酒、女人和音樂。
等到秋天的時候,西大陸的鹽商佔據了整條航道,以維耶羅那為中心,販鹽的大帆船在多瑙河流域不停輾轉,一直到遠在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