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作戰書,這位臉膛通紅的大個子中年人有一個下意識的習慣動作,就是說話的時候喜歡吹動落腮鬍子,看上去就像一隻賭氣的牛蛙。
繆拉只是微微一笑便沒再做聲,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深刻的認識到近衛軍統帥所展示的戰爭藝術有什麼樣的價值。繆拉是在強迫自己不要懷疑銀狐的佈置,他目睹了20日下午那場大決戰的整個過程,阿蘭的指揮無可挑剔,只是對傷亡無所顧忌,這不免令人懷疑他的用心。
“軍長!那可是阿爾伯託要塞,騎兵派不上用場的!銀狐不會是要我們去送死吧?”
“你問問他敢嗎?我會給他幾個耳光再把他那身銀色的皮毛丟進糞坑!”繆拉冷冷的哼了一聲,露出兇厲的臉色。
巴巴拉·蕭伯納少將的鬍子飄動起來,“軍長,聽您這麼一說我這心裡可塌實多了!”
孤單的野火稀疏的散落在盆地中,火光映紅了泰坦戰士的臉孔。烏鴉成群結隊的飛往戰場,難以辨物的黑夜無法組織它們奔向沖天的血腥。
戰場上移落著無數屍骸,圍繞中心戰陣的那條紅線,屍骨層層疊疊,斷裂的刀槍灑滿地面,有些就插在戰士的屍身上。野火映出煉獄一般的場景,死者依然保持生前的模樣,他們的面孔是那樣猙獰!似乎他們仍在吶喊,仍在戰鬥!北風發出細微的呼叫,就像死者的呻吟,就像屍骨幻化出的進攻口令。
三三兩兩的泰坦戰士在戰場上游蕩著,他們將兄弟們的屍骨抬到離樹林不遠的高坡前,高坡前已經開掘了一個似乎深不見底的大坑,坑中落滿近衛軍將士的屍骸,而人們仍在不斷向內填加新的血肉。地獄似乎就是這樣了,它像一個隆起的血盆大口,正準備吞噬一切。
繆拉軍長和巴巴拉少將在經過幾次嚴苛的檢查之後才進入阿蘭元帥所在的中心營地。銀髮老人精神奕奕,他在一座大帳幕前迎接了來自水仙騎士團的兩位軍官。
繆拉向元帥敬禮,並向老人簡要的介紹了一下德意斯逃兵的去向和紅虎的追擊情況;巴巴拉少將比較直接,他在向元帥致敬之後便開始發牢騷,總之他不想和躲在一座堅固要塞裡的敵人打招呼。
阿蘭也沒說什麼,他把兩位軍官請入大帳,原來北方叢集的將領和作戰部的主要參謀們都在。
在場的軍官們都站了起來,他們熱情的上前與紅虎的兩位主官握手擁抱。原本擁擠的會議桌已在一場大戰之後留下了許多空落的席位,這些席位包括北方叢集第一軍軍長、第二軍軍長、第四軍軍長,第八軍軍長,狼騎兵的軍長。在此之外,集團軍群犧牲的師長團長隊長多到數不清,作為主帥的阿蘭連他們的面孔都不太記得。
“不過,總會有人記得大家的犧牲!你們進行的事業是偉大的,是神聖的!”阿蘭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他打量著在座的每一名軍人。
“剛剛統計出的結果!”一位參謀將文書遞到元帥的手裡,“阿爾伯託戰役!北方集團軍群五個整編步兵軍和斯坦貝維爾獨立騎兵軍合計傷亡數字為22997人,其中戰死近一萬三千人,戰傷近一萬人。”
“恩!”阿蘭接過文書,他連看都未看,只是向這名作戰參謀點了點頭。
“帝國的軍人們!”元帥晃了晃手中的傷亡報告,“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我們北方叢集已經喪失了一半以上的精銳力量,剩下的只是一群膽小如鼠的補充兵!”
“唐·卡洛斯!”一位肩上掛著中將軍銜的伯爵突然忍不住了,“雖然你是第一軍的代表,但請注意你的語氣和身份。”
平民出身的唐·卡洛斯少校冷冷的哼了一聲,若在平常他確實難得有機會在集團軍群的最高軍議上獲得一個席位,可是現在的第一軍只剩下他這一位校級軍官。除了在戰場上犧牲的那些,唐·卡洛斯能夠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