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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兩個星期?時間很模糊!二百公里?三百公里?走過的路似乎已經完全忘記。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對自己做過的事和即將要做的事沒有多少清楚的概念,他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狼,微微發著低燒,隱藏在老鼠都不敢光顧的黑暗角落,用尖利的牙齒和鐵爪恆量獵物脖子的粗細。
保爾好久沒說話了,他懶得搭理肖·卡連柯,更不屑與親王交談。他只是一直在埋怨自己,為什麼要讓阿卡一個人出走?說到埋怨,保爾並不經常做這種事。也許……阿卡可以堅持下來的!不過……為了躲避巡邏兵,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找到吃的了,保爾從來不敢在野外升火,也不敢進市鎮、不敢進村落!德意斯人似乎把全國人民都動員起來了,每個村落不但設定了晝夜哨崗,每個路口每條道路都有正規軍在來回巡邏。這種情況越往南越厲害!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三個逃亡的人嗎?
肖隱在一處草叢裡,他的視線隨著夜幕的降臨漸漸暗淡下來,不過他仍然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個小村落外圍的那間三層小樓,如果親王堅持他的主張,那麼小樓的主人註定要倒黴了。
星空將淡薄的光輝投在地面上,柵欄上的野藤變成枯萎的乾枝,乾枝順著柵欄向庭院延伸,最後攀附上一株瘦骨嶙峋的榕樹。
奧斯卡在斗篷中點燃火種,藉著這半截蠟燭的微光,他仔細搜尋著地圖。確切一點說,著是從一本遊記中撕下來的旅遊地圖,所以親王殿下只是盯了一會兒便無奈的放下了。
熄滅燭火,奧斯卡撤下斗篷,呼吸了幾口涼爽的空氣,他衝黑魔使了個眼色。
“喂!我還是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
肖湊了上來,“地圖上沒有註釋嗎?”
奧斯卡低低啐了一口,“沒有!這上面什麼沒有,最好別讓我知道是哪個雜種畫了這副鬼東西。”
肖聳了聳肩,未置一詞,這些天他已經見識得足夠多了,這位殿下在殺人的時候既沒有原則,也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他只是在宣洩那種難以言明的情緒,只是不知道這種情緒還要影響他多久?
“噓……”保爾突然做了一個隱蔽的手勢!奧斯卡和黑魔立刻在遍佈枯草的土埂上俯下身體。
馬蹄聲有遠及近,急驟的蹄音在踏上村落的石板路後漸漸變得舒緩起來。四名騎士的到來驚醒了熟睡的村民,路邊的人家陸續亮起燈火。三層別墅小樓的主人也點亮了燭火,兩個高大的男人持著馬燈和兵器走出別墅大門,他們用德意斯語向騎士們大聲打招呼。
“需要幫忙嗎?”
“是的!”騎士中的首領策馬迎了上來,他注意到小樓的主人擁有村落裡最豪華的建築。“尊敬的先生,我們從前線趕回來,您看,我們的馬已經累得走不動了,如果方便的話,我想……”
“當然!”小樓的男主人打斷了騎士的話,他為騎士牽住韁繩,“從前線趕回來的勇士會得到所有人的款待,我也不例外。”
“那太感謝您了!我們需要的東西並不多,一份熱餐,一張床鋪!”騎士跳下馬,他握住了主人的手。
“會的!會的!紅酒洋蔥燒牛肉!乾淨的床單和一個熱水澡,我保證你們在前線絕對不會得到這個!”男主人向王國軍的戰士展示著自己擁有的品德。
“前線?”隱沒在草叢中的保爾皺起了眉頭,事情看來已經很好理解了,德意斯人遇到了大麻煩,怪不得他們把南方領土內側封鎖得有如鐵桶。
“紅酒洋蔥燒牛肉?”很明顯,奧斯卡的眼睛在放光,他與保爾關注的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肖,咱們要幹掉他們!”
肖望了望已經發出命令的小親王,又望了一旁沉默不語的保爾,保爾微微一笑,這次他倒不是很牴觸,畢竟有些事情必須得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