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深的太空防禦體系』。這一套如果真讓他搞成了,美蘇老早形成的戰略均勢也就打破了,全世界都要接受挑戰……”
“胡言亂語”好象無視隋不召的呼叫和救急,津津有味地對李知常一個人說著。李知常點著頭,有時伸出手指在黑黑的地上畫著,好象記下了什麼資料。他在黑影裡遙望著傳來笛音的方向,搖著頭說:“我還是不明白。外國人也真捨得花錢。他們有那麼多原子彈,做什麼也夠用了,還要想三想四……”“胡言亂語”拍了一下膝蓋:“原子彈越多越要想三想四,就是這麼個理兒。你琢磨一個,幾個大國忙活了幾十年,核彈什麼的有的是,用也用不完,誰再把原子彈增加上一倍也沒多大意思了。這東西太多,誰也不敢動了,先動後動都得完蛋。這就是『物極必反』的道理,原子彈多到了數上,就沒法用了,就得讓它在庫房裡躺著睡大覺。可是美國的『星球大戰』如果搞成了,就能把對方的原子彈攔截在太空,不讓它落到自己的疆界裡,這不是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嗎?”李知常聽了,啊啊地應答著。他久久沉默,長時間沒有說一句話。不知又停了多長時間,他才如夢初醒地大喊了一聲:
“天哪!別人都能攔住,咱這個國怎麼辦?”
沒有人回答他。在草垛邊上的這幾個人,沒有誰能回答他。這時的隋不召也在恍惚和悲傷間離開了那條拆散了的老船,疲倦地伏在亂草間。一片沉寂。天空的星星很大,有些像燈盞。那個尖尖的笛音,那支哀悼的長笛,還在響著。風真涼,風都吹進人的骨縫中去了……抱朴捲起一支菸來吸著了,使勁地弓起了厚厚的脊背。
隋不召擺弄了一會兒喝空的酒瓶,從亂草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在草垛前一絆一絆地來回走動,小灰眼珠在夜色中閃亮。所有人都停止了談話看著他。他把酒瓶丟擲去,酒瓶碰在不遠的一道泥牆上,“砰”地一聲碎裂了。他叫一聲:“好炮!”接上哈哈大笑:“一炮就他媽的把兩個桅打斷……驚慌個什麼?他們仗著戰船多,有大翼、小翼、突冒、樓船、橋船,從南邊繞過來對付咱窪狸鎮。他就不知道咱碼頭上有十幾丈長的大船,上面載四五百人,六門火炮,是個七千斛大船!我站在城上用小望遠鏡這麼看,看見了他們的水軍,一個個黑不溜秋,不穿褲子。我一看火氣就衝上頭頂,一擺手:『快走船開炮,打龜兒去!』七千斛大船就吱嘎吱嘎從碼頭上開出去,風也順。李玄通也想跟上船去打仗,我說你老老實實唸經吧。這一仗打得可真威風,鎮史上也記了,查一查去,那是公元前四八五年……幾百年過去,這一仗也沒人忘記。窪狸鎮的名聲噹噹響。能人都往這兒跑了,范蠡這個老頭兒在外國不受重用,趴在個浮簍上從東海漂過來。那一年蘆青河邊上奇冷,玉米還沒收就落大霜,最後虧了河西能人鄒衍來吹笛子。他一吹霜就化了。跛四吹得比他可差多了,整天趴在河灘上吹。不過我估摸,跛四也許就是鄒衍脫生的……化霜以後沒幾年秦始皇就來了,鎮東老徐家的徐福來了邪勁,非拉我去見秦始皇不可。我不幹。我跟李玄通學打坐……”隋不召說到這裡兩腿又絆了一下,跌倒了。大家醒過神來,趕忙上前去扶他。
只有李知常還僵在那兒。他聽著隋不召喊著,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