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怒道：“你在逼我！？啊？你這混帳！難道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能夠讓你珍惜的東西？”

他一伸手，指著萬人傑三人：“他們三個，魏無顏，你睜大了你的眼睛看看！他們就怕你出意外，一路數萬裡跟隨，與你作伴，與你同生共死，與你間關百戰！你死了，你對得住他們？”

收回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呢？我本不願意用恩惠壓你！可你現在逼得我無路可走！我數次救你於生死之間，助你澄清事實，真相大白，助你報仇雪恨，了卻夙願！”

“如今，你心願完成，居然就想要一死了之？你對得住我們？”楚陽低沉著聲音，厲聲說道。

魏無顏直挺挺的跪著，卻不站起來，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沒辦法。我只要求，此番突圍，我魏無顏護送著眾兄弟一路殺出去，只要眾位兄弟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屆時，還請楚兄弟你……送我一瓣天瓣蘭！”

“讓我們夫妻相聚吧！”魏無顏哀求道。

四位刑吏震了一下：我靠！剛才剛送走了首座，這裡又出現一個！怎麼這天下間的情種在這一刻集中到這裡來了麼？

“我對不住你們，我辜負了你們，可是我活著也報答不了了……”魏無顏慘然道：“你們誰說我不負責人也好，懦夫也罷……可是，請你們讓我欠了吧……”

楚陽臉上肌肉顫動，終於從心底的無語加上悲痛起來。

魏無顏生無可戀，自己豈有不知？

如今造成他一生悲劇的洪無量就在他面前死去，魏無顏也沒心思再活下去；再加上浪一郎……

魏無顏要是還能忍得住才怪了。

但……你能做到拋棄，我如何做到拋棄自己的朋友？

縱然你是求仁得仁，但在我們活人眼中，你依然是死了！而且是我親手送你上路！

楚陽長嘆一聲，心灰意冷的道：“罷了……你起來吧！我一句話都不想說你了……好吧，等我們離開此地，你若是真正認為自己可以無牽無掛的走，你儘管來找我！”

“只要你那時候找我，我必成全你！”楚陽眼中神光爆射，看了魏無顏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不說話了。

“多謝！”魏無顏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又道：“對不起！”

“你沒什麼對不起的。我說的是實話。”楚陽淡淡一笑：“人這一生只有一顆心；叫做良心。有些人，將權勢看的比情意重要，有些人將友情看的第一重要，但有些人將男女之情看的比友情重要……這都是可以理解，可以感同身受的；只要你自己內心安穩，作為朋友我們只會成全你。”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你和浪一郎都是一樣；浪一郎若是能夠與他相愛的人廝守一生，縱然他愛的人中途逝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心懷執念尋死覓活；而你。也是一樣。若是你的妻兒真的只是被仇人所殺，你也不會這樣子……”

“一切執念，只是因為沒得到……或者歉疚……”楚陽深深道：“我明白的……真的明白。”

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想起了莫輕舞。

自己，豈非正是如此？

若非如此，若非那份執念。若非那份愧疚，自己焉能走到現在這一地步？

既然瑞，還說魏無顏什麼呢？

“只希望，你和浪一郎……在真正成了另一世之後……莫要像我這樣。”楚陽一聲嘆息：“一身情債……本欲彌補，卻又虧欠……左右為難，不得不然……”

楚陽怔了良久，低聲吟道：“一生懼見紅顏淚，謹慎莫傷美人心……”

魏無顏怔怔的看著他，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卻不知道楚陽為何而發。

但他完全能聽得出，楚陽口氣之中的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