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她感覺十分疲倦，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用力甩了下腦袋，還是止不住濃濃的睡意，生命似乎就要燃盡了。

莫莉仰天深吸了口氣，無奈地苦笑著，經歷過的一切在她腦中迅速閃過，最後定格在她腦海裡的仍是狄斯的身影，她似乎能看到狄斯緩緩地走來，臉上依舊帶著他特有的笑容。

“生命結束了，無望的愛情也應該化成灰燼，這樣就沒有痛苦了吧……”莫莉自嘲地扯起嘴角，心有不甘卻無力戰鬥下去，她帶著一抹淺笑閉上了眼睛，她的愛、她的痛苦、她所有的一切都將隨著死亡消失，或許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解脫。

誰告訴你我是人了　最後的戰役　第175章　飛鳥與魚

吸血鬼死後不能上天堂也不能下地獄，只剩下一堆黑灰擺在那裡。按道理，黑灰是沒有思維也沒有感覺的，那為什麼我的腦子還在動呢？

莫莉勉強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她眨了幾下眼，漸漸地，視線開始清晰，她的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地獄還是天堂？莫莉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感覺像在做夢，自己已經死在了下水道里，按理這裡就是地獄或天堂的某個五星級套房。莫莉哼哼幾聲不去糾結這個複雜的問題，準備在這天堂的大床上再睡一會兒，眼角的餘光卻瞥見角落裡站了個人影，她像被澆了盆冷水，驀地從床上跳起來。

“誰？！”莫莉緊盯人影，兩手不停尋找自己的武器。

人影默不做聲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莫莉誤以為那是座裝飾用的雕像，可直覺告訴她這裡還有其它東西存在，慌亂之中，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雙刀，立即拿刀指向了人影。

“你是誰？！”

黑暗中響起了一聲輕笑，人影動了下慢慢向她靠近，莫莉一步一步地往後退，握刀的手緊張得有些發抖，她看不到這人的模樣，但早已猜到了他的身份，突然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包圍了她，把她逼進了死角。

“你好，我叫狄斯，是幽冥公司的負責人。”

熟悉的聲音飄至她的耳邊，他也走到了她的面前，淡淡的月光從窗戶處傾瀉而下，勾勒出他俊逸的臉龐，那張玉雕般的臉上仍帶著一抹慵懶的笑意，溫柔的綠眸尤如綠琉璃，晶瑩剔透的不帶任何雜質。

聽到這句熟悉的開場白，莫莉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內心如波濤般洶湧，她極力掩飾自己的慌亂，面無表情地用刀對準了他。

“再走一步，我就殺了你！”

狄斯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又靠近她幾步。

“退後！”莫莉凶神惡煞地怒吼著，額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她用力往前一刺，刀尖準確無誤地沒入了狄斯的胸膛。

“這樣能讓你好受些嗎？”狄斯望著她輕聲問道。

莫莉沒有回答，毫無血色的臉上寫滿了悲傷與痛苦，她咬牙加重了力道，狄斯沒有躲開，只是眼帶笑意地看著她，血浸溼了胸口的襯衫，他的笑容依舊燦爛。莫莉嘴唇微顫，好幾次想刺穿他的身體，最終她還是無力地鬆開了手，“噹啷！”一聲，刀掉在了地上。

狄斯默默地凝視著她，眉宇間始終緊鎖著不易察覺的憂鬱，深邃的眼眸裡帶著幾分憐惜又帶著幾分疼愛，他伸出手輕撫了下莫莉耳垂上的耳釘，耳釘上的藍水晶閃爍出淡淡的藍光。

“笨蛋，你怎麼能相信那個傢伙說的話呢？他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會讓你義無反顧地離開我……”

狄斯的手指溫柔地劃過她的臉龐，最終停留在她的唇上，莫莉的呼吸漸漸變得沒有規律，引以為豪的演技在他面前徹底崩潰了，那顆凝結成冰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化成了水，一點一點地溢位她的眼眶。

莫莉咬住嘴唇想把眼淚吞回肚裡，淚水卻像決了堤的海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