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兩人彼此凝視,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晴子注視著花澤類的臉,他基本上確實沒什麼變化。沒有變瘦或者變胖,也沒有變黑或者變白,一如既往喜歡穿白西服,頭髮還是那個造型,神情也還是沒睡醒似的。唯一變的,可能就是他的眼神和笑容。更憂鬱了……
不知過了多久,花澤類淡淡地開口了:“我們進去吧。”
“嗯……”
兩人並肩走進道明寺家公園般的大花園。這一次,晴子沒有挽著他的胳膊,兩人隔了一個肩左右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地慢慢朝前走。
正午的太陽考曬著大地,熱極了。晴子流了很多汗,粘粘的很難受,心裡更難受。她無法想象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看杉菜的女兒,一會兒還要對著那一雙幸福夫婦微笑寒暄,他該多麼痛苦。
她很想拉住他,叫他不要進去了,可是她卻說不出口。
掙扎著,花澤類忽然扭頭對她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用擔心,我沒關係的。”
“真的沒關係?”晴子還是不放心。
“就這麼不相信我嗎?”花澤類故作懊惱。
“不是不相信你……”
“只是不相信我真的放下了,對嗎?”
晴子點頭,她知道把一個愛了很久很久的人從心裡趕走有多麼不容易。
花澤類微仰起臉望著天空,輕聲說:“也許我並沒有完全放下,只是我的心已經安靜下來,我不再鑽牛角尖不再懊惱不再悔恨……我已經能夠心平氣和地面對他們,祝福他們。”
看著這樣安然的花澤類,晴子既為他的痴情感動又為他的風度感慨,然而不可避免地還有一些悵然。
“是不是再濃烈的愛,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有一天都會消散?”她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花澤類疑惑地問。
晴子迅速地綻開笑臉:“我說,你就送這束花給我們的小公主嗎?”
“當然不是了……”
一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晴子察覺到花澤類還是有些改變。在美國曆練半年,他更成熟了,更有男人味了,各種情緒也隱藏得更深了。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花澤類一臉正經地說,“是不是覺得我秀色可餐?”
還是這個好看的人,還是這個不搭調的冷笑話,晴子也還是笑了,可是心裡酸酸澀澀的。那些一起度過的,或開心或甜蜜或憂愁或哀傷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手中的沙子
看到杉菜的女兒,晴子的心情才漸漸好起來。杉菜推著育嬰車把她帶出來時,小女孩已經睡著了。她有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臉蛋,超級迷你的手腳,和爸爸相像的長睫毛,和媽媽相像的紅嘴唇……
美得就像天使一樣。
除了傻傻地重複好可愛好可愛這句話,激動萬分的晴子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美作笑她:“這麼喜歡,你也趕緊生一個算了。”
晴子的臉僵了一下,對上花澤類的目光,有些尷尬。西門連忙撞撞美作的手肘示意他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沒看到我家公主在睡覺嗎,你們都給我安靜點!再吵不給你們看了!”道明寺護著嬰兒車瞪著一干眾人小聲吼道,儼然一副好爸爸的架勢。
晴子撲哧笑出來,他那樣子還真像一部電影裡的超級奶爸。不過她也挺感激他,一句話無形中化解了她和花澤類的尷尬。
吃過豐盛的午飯,新一代好爸爸道明寺親自把孩子抱回嬰兒房。美作,西門和花澤類在二樓的遊戲房打起了桌球。
晴子看了一會兒,有些睏倦,下樓跟在打毛衣的杉菜告辭,準備回家。
杉菜連忙起身攔住她:“中午只請了你們幾個親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