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其實莫含並不關心祖逖的命運如何,作為衛朔的心腹謀士,他只單單對中原局勢有興趣。
如今中原的情況有些複雜。兗州北部如泰山、陳留、濟北、東平等幾個郡國均在石勒的控制下,由石勒大將桃豹以及陳川、徐龕三人鎮守。然而這三人當中除了桃豹、陳川二人乃石勒心腹外,徐龕是小人,性反覆,並不得石勒信任。
司州中部以及兗豫東部幾個郡縣則奉滎陽太守李矩、豪強郭默二人為主,是北方僅存的漢族割據勢力之一。而豫州南部大多奉江左為首。中原分裂給了祖約乘虛而入的機會。
在祖逖的默許下,祖約親率大軍,一路橫掃相繼佔領了豫州譙國、梁國、沛國、汝陰四個郡國,形成北與桃豹、陳川對峙,東與李矩相望的局勢。
此番出征豫州祖家軍大獲全勝,祖約興奮地向兄長報捷,並讓祖逖表他為豫州刺史之職。
石勒任由祖約能順利佔據豫州中西部,主要原因是他被冀州、幽州兩地局勢纏住了,根本無暇南顧。厭次大敗之後。又有不利於石勒的流言傳出,搞得石勒有些焦頭爛額。不要說南征豫州了,就是近在咫尺的邵續他都還沒擺平。
最重要的是石勒越來越覺得衛朔威脅最大,只看對方在短短數月內就佔據了幽州大部,可知衛朔比王浚難對付多了。早知如此,當初石勒說什麼也得留著王浚。
不過,祖約沒有被勝利衝昏腦袋,他知道自己已經佔了大便宜。因此也就不再得寸進尺。對北方和西邊幾個郡縣不為所動,只一心經營到手的四個郡國。準備以此為根基建立屬於他祖約的勢力。
祖逖表祖約為豫州刺史的奏章到了建鄴後,琅琊王一臉暴怒,他自然不會想到出擊豫州只是祖約一人力主而已,而祖逖只是預設了既成事實罷了,反而會覺得這是祖逖私自擴充實力且朝藩鎮發展的開始。
本來有一個王敦已經夠琅琊王頭疼的了,沒想到他一向認為忠貞的祖逖竟也開始向王敦學習。手中捏著祖逖的奏章。琅琊王都想將其撕成碎片,可再三斟酌後,他還是按捺下內心的憤怒。
這一次祖逖沒奉詔就出兵佔了豫州幾個郡國,顯然是沒再打算像上次那樣聽到琅琊王的調派。若琅琊王駁斥了祖逖的表奏,不過是將祖逖逼反卻讓建鄴失去江淮屏障。又讓王敦失去了制約。
“祖逖、王敦、衛朔、蘇峻、劉琨、李矩、邵續、陶侃……”
琅琊王攤開紙張將如今最顯著的幾位藩鎮大將的名字一一書寫下來,並在腦海中琢磨了半天。在琅琊王心目中,除了陶侃外,其他諸將皆不足信。
本來衛朔跟陶侃是一個級別,然自衛朔佔據了幽州實力大增後,琅琊王就知道衛朔再也不可能接受他的徵召。只是衛朔對他的威脅遠遠比不上近在咫尺的王敦,故只要北地胡族一日不滅,王敦一日不屈服,衛朔就暫時不會受到琅琊王打壓。
最終琅琊王還是準了祖逖的表奏,任命祖約為豫州刺史,只是這樣一來本來就不受琅琊王待見的祖家兄弟,此次徹底被琅琊王剔除在外,被列為與王敦一樣不服王化且需提防的藩鎮大將。
祖逖接到琅琊王的回覆後臉上沒有半點兒喜色,顯然他已意識到祖家與琅琊王之間已矛盾重重,再也無法修復。不過眼下的祖逖也想通了,不再純粹的依靠朝廷推行北伐大業,而是打算依靠祖家自己的力量。
刁協望著琅琊王陰晴不定神色,眼珠子一轉,悄聲道:“大王有心病?”
琅琊王瞥了刁協一眼,嗆聲道:“難道你有心藥不成?”
不料,刁協卻一本正經道:“嗯哼!還真讓大王說著了,屬下還真有心藥可知大王心病!”
“哦?是嗎?你連寡人得了什麼心病都不知道,就敢大言不慚表示有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