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漠南諸胡在柔然、敕勒挑撥下發動叛亂,燕國費盡心機構築的北方屏障將有可能全面喪失。在漠北、漠南諸胡聯合起來的瘋狂反撲下,北方安危將不得不寄託於陰山、長城防線。”
“然而陰山長城防線之前已被遺棄了數百年之久,自太興二年被燕國收復後,便不斷對其進行大規模整修,可距今不過才四年多時間,根本不敢說已修葺完善,其中還有不少隱患亟待解決。”
“如果再讓胡虜南下推進至陰山一線,那燕國北疆邊防壓力將倍增,成天光是想著防備胡虜偷襲已不容易,哪裡還有精力去整修長城防線?”
“因此,臣以為當下還是應該出兵支援漠南,不能讓諸胡對燕國離心離德。”
魯昌的提醒讓衛朔意識到,漠南諸胡並未有想象中那麼安穩。漠南草原畢竟與中原中原隔離多年,幾乎從未有被中原王朝統治過,從很早的時候漠南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就長期處於獨立狀態。
直到雄才大略的漢武帝擊破匈奴後,華夏才在名義上對這片草原上取得統治權。但眼下距離漢武時代已過去太久,光是當年臣服大漢的匈奴都已滅亡,如今漠南諸胡對燕國究竟有多少歸屬感,衛朔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正如魯昌所言如今漠南初定、民心未穩,真要放任柔然、敕勒入侵漠南不管,難保漠南諸胡在損失巨大的情況下,不會投到柔然、敕勒懷抱,屆時整個北疆形勢都將發生重大變化。
“原本我以為要到秋季時漠北胡虜才會南下打草谷,沒想到剛開春,柔然、敕勒便迫不及待南下,看來對方十分忌憚燕國啊。既如此北方戰事就交給壩州都督府處置,樞密院抓緊時間向壩州調集部分物資與援軍。”
“諾!”高瞻、溫嶠、魯昌、韓壽等樞密院高層紛紛躬身應是。
“諸位,眼下北方草原形勢大變,大家且說說,這會不會對周邊形勢產生什麼影響?”
高瞻摸著下巴斟酌道:“如今外部形勢對燕國來說再好不過,於東南而言,燕國與王敦隔淮河對峙。淮河天塹對南北雙方來說都是公平的,即便王敦知曉北方胡族南下,他也不可能派兵突破淮河北上。”
“更何況,在徐州之戰中,被王敦寄予厚望的羯胡騎兵被遼東鐵騎摧殘得七零八落,沒有騎兵部隊,王敦絕沒有膽子北上襲擊淮北。”
“再者,王敦與朝廷之間矛盾重重,北方形勢再有變化,王敦也不敢輕舉妄動。”
“最後燕國水師也不是吃素的,王敦若要趁火打劫,須先擊敗燕國水師防線。”
經過十多年發展,燕國上下幾乎是從無到有地建立起一支強大的水師,這支水師數年前便揚威於海上,實力上完全不下江東水師。
而且隨著燕軍進抵淮河沿岸,水師已派出由小型戰船組成的內河艦隊,專門用於長江、黃河上的巡邏、警戒。
“其次在東北方向上,形勢上對燕國而言或許有點兒不利。自去年主公提出領土交換的計劃後,高句麗尚未做出任何反應。難保美川王聽到北方有胡虜作亂後,拒絕主公提議,到時說不定還得與高句麗打上一仗。”
自從西安平大戰美川王僅以身免後,高句麗便熄了向遼東擴張的野心。十多年來,依靠著美川王、倉助利兩人精心經營,高句麗國力漸長,更是越過長白山、大同江南下攻取了不少三韓土地。
之前大晉與高句麗相安無事並非是因雙方關係有多好,而是因燕國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平定胡患上,而美川王則集中精力整頓內政。
但是高句麗與大晉之間存在領土糾紛,根本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
若是單獨對抗燕國,高句麗必然沒有信心,但眼下北方柔然、敕勒作亂,誰知美川王會不會趁機謀取更大利益?
“高句麗應該沒膽子拒絕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