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衛朔,裴盾總是忍不住咬牙切齒,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
慢慢地衛朔竟然成了裴盾心頭的一根刺,是任何人都不能輕易碰觸的禁忌!
可讓裴盾沒想到的是,衛朔總是有意無意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撩撥一下他的忍耐度。前日,他剛剛因炒茶一事與夫人、女兒大鬧了一番,心中的怒火尚未消退。不料,他的堂兄弟裴嶷卻打著衛朔的名頭再次入住了裴府。
“兄長,別來無恙乎!弟,這廂有禮了!”
裴嶷笑眯眯看著端坐在主位上的裴盾深施一禮,當裴嶷坐船抵達建鄴之後,他沒有忙著去拜訪琅琊王,反而先來拜見了堂兄裴盾。在裴嶷看來,裴盾雖然不待見衛朔,但他怎麼說也是衛朔的前任上官。
再者,裴嶷既已決定投效衛朔,自然也希望能化解衛朔與裴盾二人之間的恩怨,甚至他還希望將整個裴家都拉到衛朔這一邊。
最後,儘管裴盾對琅琊王面前影響力很低,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河東裴家出身,在整個世家大族中有著不同凡響的影響力。如果裴盾願意在衛朔執掌東夷校尉一事上鼓掌助威,說不定裴嶷此行會簡單許多。
裴盾上下打量著站在下面的堂弟裴嶷,一臉滿臉疑慮道:“原來是文冀賢弟,賢弟不是在遼東擔任太守之職麼?怎麼跑到江東來了?”
“呵呵,兄長有所不知,家兄武自去年十一月份去世後,小弟本打算護著嫂嫂、侄兒返回聞喜老家。沒想到卻因幽州刺史王浚的阻攔而未能成行,無奈之下小弟只好暫時屈身在東夷校尉府。”
“蒙封釋老大人的看重,小弟暫時駐留在襄平,本想等著局勢好轉之後再作打算。卻不想今年開春之後,遼東、帶方、樂浪三郡先後遭到高句麗入侵,若不是有幸遇到前來遼東行商的衛朔衛大人,恐怕此時遼東三郡早就成了高句麗人的國土。”
“嗯?!怎麼又是衛朔?”
本來裴盾聽了裴嶷的講述,對他的遭遇充滿了同情。可卻最後又聽到了那個讓他一想起就怒火萬丈的名字。只見裴盾臉上怒氣一閃而過,若非看在裴嶷乃同宗兄弟的面上,他早就讓人將其趕了出去。
裴盾強忍著不耐,嘴中哼哼道:“哼!不知文冀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裴嶷彷彿沒有看見裴盾臉上的不耐煩,自顧自地說道:“兄長有所不知,自去年入冬之後,封老大人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到了今年開春之後,老大人已纏綿床榻一月之久。眼看著封老大人漸漸不能理事,可東夷校尉府又管理著遼東各地數十萬胡族,片刻也耽擱不得。我等怕耽誤大事,故想請琅琊王上奏朝廷任命衛大人為新任東夷校尉。”
“哼!那衛朔不過是一介寒門豎子,怎能擔任朝廷四品重職?沒想到那姓衛的離開彭城之後,野心竟然膨脹到如此地步,妄想覬覦秩兩千石的護東夷校尉?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當裴盾得知裴嶷此行是為了替衛朔爭取東夷校尉一職後,裴盾全然不顧同宗兄弟裴嶷的臉面,對衛朔進行了冷嘲熱諷。聽著裴盾陰一句、陽一句不斷諷刺著衛朔,很快就惹惱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封抽。
只見封抽冷哼一聲道:“哼!沒想到堂堂的裴氏子弟,竟然是個忘恩負義之輩!當初若不是我家主公冒死相救,也不知此時裴大人是否還有閒心在背後編排我家主公!想我封抽在遼東也算是見多識廣,可真沒見過像裴大人這麼無恥之輩,在下恥於與閣下相識!”
“你……”聽了封抽的指責,裴盾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卻怎麼也出不來,只氣得渾身哆嗦個不停。
裴嶷一看忙上前扶著裴盾,輕聲勸道:“兄長切莫生氣,封參軍乃邊鄙之地出身,性格多受遼地胡族影響,說話有時直來直去,望兄長莫怪!”
裴盾瞪著雙眼看了裴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