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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琨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道:“高先生說拓跋猗盧年事已高,一旦其故去,拓跋鮮卑未必會再像以前那樣對我幷州保持友好之態。”
“景前此言甚是有理!不要說拓跋部落了,就是在中原人亡政息的情況還少了?”
劉琨聞言頷首道:“嗯,我也正有此擔心!不管之前拓跋猗盧如何貪心、蠻橫,可總歸是幫了幷州不少忙!正是拓跋猗盧的幫助,才讓我們在平陽的威脅下,維持住眼前的局面。”
“假如將來真發生如高先生所料的那樣,無論拓跋猗盧哪個兒子繼位,幷州與拓跋部落之間還會不會維持眼前這種關係,實在是難以預料啊!”
說到這兒,劉琨頓了一下,苦笑了幾聲道:“其實這還不是最讓我擔心的事,高長史曾提醒我說未來隨著拓跋猗盧去世,拓跋部落很有可能圍繞大單于之位發生一場內亂。”
“怎麼會?!”
這一下溫嶠再也無法保持保持鎮定了,只因他一向不怎麼關心拓跋部落內部的事,倒是對拓跋父子三人之間的齷齪關係不太瞭解。今日被劉琨曝出驚天猛料,溫嶠如何不失態?!拓跋部落發生內亂肯定無暇理會幷州,若劉聰趁機來攻。僅憑幷州的實力怎麼應付得了?接下來陽曲、晉陽就危險了,他怎能不急?
“你也很震驚是吧?說實話,姨丈第一次聽高先生談的時候都不敢相信!可冷靜下來後,再想想以前莫含暗中傳遞回來的情報,我才猛然發現拓跋部落內部竟真暗藏隱患。莫從事之前也提過,說拓跋猗盧非常偏愛小兒子拓跋比延。他有意在百年之後將大單于之位傳給小兒子拓跋比延。”
“為了讓拓跋比延順利接位,拓跋猗盧不惜徵發民夫在灅水北面修建南都——新平城,並以總管南部部落為藉口,將長子拓跋六修一腳踢出了北都盛樂,派到新平城鎮守。聽說拓跋六修對此十分不滿,常常口出怨言。”
聞言溫嶠一臉恨恨道:“廢長立幼,乃取亂之道也!沒想到拓跋猗盧英明一世,到老卻犯了糊塗!那拓跋六修乃拓跋部落中的右賢王,在部落中威望甚高。有眾多的擁護者,與左賢王拓跋普根並稱,是拓跋部落中兩大實權派之一。”
“無論從實力還是威望來看,拓跋六修都是大單于之位的不二人選!若拓跋猗盧敢立拓跋比延為下任大單于,拓跋六修必然要起兵叛亂!如此看來一場席捲整個拓跋部落的叛亂無可避免了!拓跋部落發生內亂勢必再無力援我幷州,到時若劉聰趁勢來攻,晉陽、陽曲必將不保。”
“太真,你說若是我寫封信勸勸拓跋猗盧如何?”
劉琨骨子裡那股浪漫主義思想又氾濫了。竟幻想著說服拓跋猗盧放棄廢長立幼的打算,不成想溫嶠卻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千萬不要!”溫嶠一臉嚴肅地解釋道:“姨丈。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拓跋鮮卑自己的事,身為外人我們不宜插手。不然會讓拓跋猗盧誤會您與拓跋六修朋比為奸,萬一引起什麼爭端來就不好啦。”
劉琨一臉頹然道:“唉,你和高長史的見解竟一般無二!當初高長史也是如此勸解在下的。”
“姨丈,高長史智謀深遠,我聽說衛大人對他言聽計從。他的話您可一定要聽啊!”
溫嶠擔心劉琨再犯耳根子軟的毛病,不惜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劉琨。
“姨丈,以景前的為人,他既已看到了拓跋部落的隱患,那肯定給您留下了什麼應對之策吧?”
“嗯。高長史建議幷州儘快從晉陽一線收縮兵力,將兵力集中在陽曲、九原一帶,減少幷州軍正面承受的壓力。另外,鑑於陽曲太過靠近前線,高長史還建議我將刺史府遷至定襄。”
溫嶠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丟掉已無任何軍事價值的殘破晉陽,景前是讓咱們收縮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