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正欲說話,就聽那邊宋謹明打了個哈欠。
眼見著宋謹明又揉了揉眼睛,似乎是要睡著了,莫老爺子忙說道:“快將他抱回去歇著,我們這麼多人,也吵著他。”莫媽媽依命抱著宋謹明下去,笑容滿面的,不知道多喜歡。葉子衿見著一直到一行人走遠,消失在半月門外,才收回了目光。
莫老爺子依舊尋了老地方坐下,眼神示意他兄妹二人坐下,又拈起了棋子,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幾年,燕京城變化,著實是不小,我來時撩開車簾望了幾眼,和從前是不大一樣了。”
“畢竟是新帝登基,又有一番新氣象了。”葉子辰接了一句,又說起楚夕暮來,“說起來,當今聖上,和寧默關係最好,我聽說曾經幾次蒞臨府上,是不是?”最後這句話,是朝著葉子衿問的。
“嗯。”葉子衿應了一聲,“寧默和皇上幼時曾經是玩伴,父母又是親上加親,也就比其他宗親更親近了一些。”葉子辰也拿捏不準莫老爺子對這事是否感興趣,不時瞟上他一眼,唯恐說錯了話,“就連謹明那脖子上掛著的平安鎖,都是聖上御賜的……”
葉子衿瞪了他一眼,將話頭錯開,“您此次前來,可有什麼人要見見的?”“沒有。”莫老爺子回話很是利落,“這幾日已經不勝其擾了,哪裡還有什麼人想見?”
這燕京城,有不少是莫老爺子的學生,聞說他老人家大駕光臨,也不時投了名帖拜會。不過莫老爺子以年老為由,一一推脫了,擺明了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雖說如此,但莫老爺子既然是餘杭有名的大儒,每天還是有不少人慕名前來,甚至有人家試圖將兒子送去其門下苦讀。
“話說回來,怎麼這幾日走不見你們父親?”莫老爺子清瘦的手指敲在了棋盤上,“可是有什麼要事?”“要事倒是沒有。”葉子辰笑嘻嘻的說道:“不過父親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最喜在外頭走馬觀花,哪裡有新奇的物事,可不就去了?”
公卿世家,不大講究讀書進取,更習慣追求生活的閒適。
莫老爺子倒是沒有別話可說,只是目光落在了葉子衿身上,又很快轉開,“你看那院子裡的石榴花。”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便見那蒸霞一般的海棠花,火紅火紅的,開得正好。“很好看。”葉子衿不解其意,只得順勢稱讚了一句。
“的確開得很好。”莫老爺子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十分幽遠,“只不過,再好的花,過了花期,也就敗了。人同此意,今日花團錦簇,明日門可羅雀,也不過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指伴君如伴虎,要時時刻刻小心吧?
葉子衿也是通透之人,哪裡不明白他的指點之意,也就收斂了笑意,鄭重其事的說道:“孫女記下了。”莫老爺子似乎很是欣慰,眯著眼點點頭,又轉開了話頭,“上了年紀的人,話總是多一些。”
“下棋,下棋。”莫老爺子率先將棋子落在了棋盤上,葉子衿沉思了好一會才落下了棋子,身旁的葉子辰就不時找著話題,幾個人能說上一陣。到最後,已經是捉襟見肘。
幾個人說話,都儘量避開莫語,只是,人人心中都有著一抹陰影。再如何活躍氣氛,終究是有抹不去的黯然。說了一會話,便陷入了沉默。葉子辰輕咳了一聲,望了葉子衿一眼,“外祖父難得來燕京一趟,不如出去遊玩一番如何?”
這意思,自然是要葉子衿幫著說和了。“南北風物習俗各有不同,燕京城有不少名勝風景,外祖父要不要去看看?”葉子衿不失時機的打邊鼓,就聽得那邊葉子辰又開始侃侃而談:“不說別的,單說那明月樓的菜餚,就一定得去嚐嚐,再就是那些古蹟,既然來了,便不能錯過了……”
兄妹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算是避免了冷場。
眼看著時候不早,棋局卻仍沒有分出個勝負,不過就形勢來看,葉子衿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