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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寧默?
為什麼偏偏是他?
似是看出了葉子衿的難以置信,葉夫人嘆息了一聲,“前些日子遇見晉王府的大王妃,說是有意為二公子迎娶你,我想著對那二公子性情品性尚且不知,也就決意仔細瞅瞅再做打算,更何況那時候你還在莊子上……”頓了頓,又說道:“只不過現在形勢逼人強,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霎時間,葉子衿心亂如麻。
葉夫人無奈的聲音在耳側,響得格外分明。
葉子衿心間有蕭瑟秋風拂過,凋零了一片片落葉。
盛國公府和燕京城不少公卿世家都有往來,這沒有什麼好稀奇的,上次就曾經在國公府的水榭處遇見了來訪的宋寧默。不過葉子衿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黃氏提過的,宋寧默乃是平妻所生之子。
葉子衿倒不是瞧不起他的出身,畢竟從大面上來說,宋寧默也是晉王的嫡子。而是葉夫人方才提到的,決定這樁婚事的,並非宋寧默偶的生母,而是晉王的結髮妻子大王妃。這樣一來,這件事情就值得思量了。
按照宋寧默的身份,他可以娶到更好的高門閨秀。當然,葉子衿對於自己和離的身份並不自卑,只是覺得奇怪。宋寧默可還是頭婚,怎麼能夠不慎重行事呢?這燕京城,不知有多少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
葉子衿可不會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光環可以讓大王妃刮目相看,或許正是由於自己乃是和離之身,才會被她瞧中。和離不比被休棄,既然能夠和離,那就暗示錯在男方。事實上和離的女子,地位也有些尷尬,不能和那雲英未嫁的女子相提並論,但又比遭休棄的女子強一些。
不管怎樣,大王妃都是宋寧默名義上的大娘,總不能做的太過。可按照葉子衿這麼些年在內宅的經歷來看,沒有哪一家的主母,真正樂意看到旁人的兒子娶到好人家的女兒。或許正是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大王妃採取了折中的手法,向葉夫人表達了迎娶自己過門的意願。
而宋寧默的生母,在心中又作何想法?
葉子衿心中,陣陣的涼。
她若是當真嫁入了晉王府,所要面對的,可有兩個婆婆要服侍,況且宋寧默,對於這樁婚姻,也未必滿意。她所要經歷的磨難,不知還有多少。葉子衿垂下頭去,低聲問:“娘,難道就沒有旁的法子了?”
葉夫人苦澀的搖頭,“我話已經說出口,當著你祖父的面,說我已經和晉王府許下了諾言,這事已經沒有迴轉餘地了。”葉子衿心中猛地一顫。葉夫人又說道:“晉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你祖父對於晉王府的勢力也總算有幾分忌憚,只不過……”
略略遲疑了片刻,“這樁婚事,這幾天怕是就要定下來了。”
一瞬間,葉子衿想到了那個夜晚,那個雪夜,她伏在馬背上,蘇明睿在她耳邊輕輕說著要迎娶她的誓言。又想到了除夕的當晚,她身懷著古鏡,走在小路上,聽見楚夕暮所說的,只開花不結果的拿到偈語。
再有,就是元宵佳節,她一把扯下面具的剎那,出現的,卻是宋寧默的臉。
原來,原來這麼久以來,哪怕她在莊子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逃脫不過的,終究是逃脫不過。這便是她,不可逃離的背叛。大滴大滴的淚,順著葉子衿皎潔的面龐滑落下來,很快就在玉蘭色的襦裙上留下了淺淺的水痕。
可是葉子衿,真的很想很想,這一生,哪怕只有一次,能夠讓她自己做主的機會。
然而那一天,似乎永遠不會到來了。
葉夫人眼裡也泛起了水光,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我已經命莫媽媽去晉王府傳話了,這幾**就歇歇吧。”葉子衿緊咬住下唇,在嫣紅的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月牙印,“娘,我不想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