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到底是很少說過這種話,語氣都有些生硬。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生怕他說出拒絕之語來。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
葉子衿一驚,立刻轉過頭去,就見楚大夫俊美的面容上,難得的浮現了一絲笑意。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此人的笑容。
正因為從前沒有見過,此刻就愈發的難得。冰冷的眼角多了這一縷笑容,平添了幾分暖意,恰如冬日的陽光,照進積雪覆蓋的山裡的那一剎那的光亮和耀眼。直到楚大夫面上的笑意漸漸散去,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驚覺自己失態,忙輕咳了一聲,“也不知你喜好什麼?”
楚大夫沉默了一陣,才說道:“既如此,就請姑娘為我作一幅畫吧。”“畫?”葉子衿微微一愣,“什麼畫?”“什麼都好。”楚大夫輕聲道:“花草蟲魚都不拘,我也不過缺一副畫罷了。”“這有何難!”葉子衿很痛快的答應了,隨即又有些羞赧,“只是我畫藝不高,唯恐貽笑大方了。”
“不會。”楚大夫輕笑著搖頭,“我也不過是略通皮毛,學著人附庸風雅而已。”葉子衿默默瞅著他,眼中一亮,“我看不如畫竹子好了,你看如何?”楚大夫似乎有剎那的怔忪,隨即又恢復了常色,微微頷首,“如此甚好。”
葉子衿總算是能為著人做一件事情,心裡很是歡喜,幾乎有些雀躍起來。
楚大夫默默看了她一眼,帶著小童,一路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第三十五章 畫竹
葉子衿也轉身進了屋子。
立刻就吩咐紫蘇擺上硯臺,筆墨和一疊雪花紙。
好在離開燕京城時,帶了不少東西,作畫所需的工具,也都還齊全著。
頭一回送畫給別人做謝禮,葉子衿絲毫不敢大意。
從前在國公府時,作畫賦詩也不過是閒暇時的消遣罷了,哪裡會有現如今的心境。葉子衿一遍遍的描繪著竹子的輪廓,來來去去,不知揉捏了多少紙團,總是沒有滿意之作。大病初癒的宋媽媽見著滿地的紙團直搖頭,“這一串錢也只得買上十張的上好雪花紙……”
葉子衿微微笑了笑,“也不過作這麼一回罷了,更何況這雪花紙還是從燕京帶過來的。原本是想著消磨時間,橫豎也一樣是浪費。”宋媽媽抿著嘴笑,搖搖頭,“到底是說不過小姐,如今這嘴皮子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葉子衿垂著頭,淡淡笑了笑。
一旁磨墨的紫蘇就探著頭,屢次見著她下筆,正欲撕毀之際,不免可惜嘆道:“明明都是極好了,也不知小姐為何巴巴的不喜歡。”沈紫言眉頭擰成了一團,“雖則有形,卻無神。既然要送人做禮,當然要全力以赴,不能掉以輕心。”
紫蘇左看右看,只覺得哪裡都好,可見著葉子衿滿臉的鄭重,也就住了口,不敢說話了。
事實上葉子衿心裡也有一絲私念。
來到莊子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每日的日子如同死水,不起波瀾。這些日子瘟疫肆虐,一道驚險接著一道驚險,死水倒是泛起了漣漪,可說到底,內心不可能不覺得孤寂。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些農婦,還從來不曾有人問她要過畫作。
不管畫技如何,能有人欣賞,心裡總是歡喜的。
哪怕那個人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不例外。
紫苑見著她眉頭不展,瞅了眼窗外,忽的眼中一亮,“小姐,既然您一時還沒有什麼進展,這院子外面就有幾簇竹子,不如去看看可好?”葉子衿一聽,當真放下了筆。紫蘇就笑著斜了紫苑一眼,“我看是你自己覺得膩煩了,想要出去透透氣吧。”
經過瘟疫一事,二人之間的情誼又深了一層。
紫苑臉一紅,偏過頭,也不說話。
葉子衿動了動痠軟的胳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