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這曲子是我自己改過的,一直以為只有我自己才會彈奏,沒想到原來蘇公子也會。”
蘇明睿輕笑了一聲,“叫蘇公子未免太生分了,我字文昊,你叫我文昊即可。”葉子衿本來想說這怎麼好,可見著他目光明亮,恰似春日裡溪流淺淺淌過,到舌尖的話又咽了下去,“好。”
“那我叫你子衿可好?”蘇明睿定定的看著她。
葉子衿雖覺有些不妥,可在這鄉野之處也不大在意,也就笑道:“也好。”蘇明睿唇角微勾,“其實這曲子,本來就是我偷師了。”葉子衿一愣,“這話怎麼說?”蘇明睿淡淡的笑,面上籠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我記得我小時候曾去盛國公府做客,少年不知事,跟著國公府的世子到處亂闖,後來就到了一處靜僻的亭子,見那其中坐著一位身著桃紅色刻絲小襖的小姐,正獨自撫琴,我心中喜歡,便記下了那曲子。”
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為何葉子衿毫無印象?
似乎看出她的疑慮,蘇明睿笑著解釋:“那時候我靜靜聽了半晌,不敢驚擾,便離去了。後來一直記得那曲子,自己也試著彈奏了幾次,只是不大好,到底不如你。”葉子衿這時才猛然醒悟他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心裡掠過一絲陰霾,還是若無其事的笑:“不過是年少時的玩鬧罷了。”
“雖說是玩鬧,可改的卻是恰到好處。”蘇明睿目光從她臉上掠過,“陽關曲能改成這樣,倒覺得更好了些。”葉子衿心中微跳,微微笑道:“那就多謝蘇——”頓了頓,想到方才的話,有些不自然的繼續道:“多謝文昊謬讚了。”
蘇明睿輕笑出聲,“子衿客氣了。”不知為何,葉子衿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縮了縮冰涼的脖子,這才想起來的目的,一扭頭就吩咐紫苑:“快將火盆拿進來”話音剛落,紫苑以及後頭三個丫鬟,人手一個火盆,一溜煙放在了屋子的四角。
葉子衿見蘇明睿視線落在那火盆上,笑道:“也不知你的習慣,只是這屋子裡甚冷,又沒有太陽照進來……”蘇明睿笑意璀璨,“這下可暖和了。”葉子衿瞅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將自己心中的困惑問了出來:“你一直笑,會不會很累?”
蘇明睿微微一愣。
葉子衿自悔失言,方才的確是和蘇明睿拉進了關係,可就這麼大刺刺的問,實在有些不講禮,正欲說上幾句話辯解,就聽見蘇明睿低低的聲音傳入耳側:“笑著總比哭著好。”葉子衿心中猛地一顫,似有細線在心頭劃過,過了片刻,才望著他微笑,“你說的很對,不過哭也沒有什麼不好,月滿則虧,仔細有一天,笑久了,忘了如何哭了……”
她也不知為何自己要說出這樣一段奇怪的話,只是因為不想看著蘇明睿這樣隱藏著自己的心事?不過或許,因為二人是陌生人,所以,才一直在自己面前,笑著的啊。想到此處,心頭有一處竟有些失落,只是不動聲色的垂下眼,“我一向多嘴,還請蘇——文昊不要見怪。”
頭上傳來輕輕的撫摸感。
葉子衿愣住,錯愕的抬起頭,就見蘇明睿竹青色的袖子,垂在自己眼前。
“多謝子衿。”蘇明睿的聲音聽起來極輕極輕,猶如那山裡的一陣霧似的。
葉子衿很想問他為何要謝自己,然而還是沒有,只垂首不欲,過了片刻,才問道:“要不要烤紅薯吃?”見著對面蘇明睿投來的詫異目光,葉子衿訕訕然笑著自我調侃:“看來只有我是饞嘴的了。”
哪知蘇明睿問的卻是:“這時節還有紅薯?”葉子衿會錯了意,急忙解釋:“當然有了,這地方每戶人家都挖了地窖,將紅薯和一些菜放在裡頭過冬,也不會凍壞。”地窖裡確實十分暖和。
至少相對比這外頭滴水成冰的時候而言是暖和的。
蘇明睿笑了起來,“那我們一起烤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