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當她是姐姐,那簡直是把她當作是自己的全世界!
那麼,夏清江知不知道,溫璇有這麼一位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呢?如果薄遷真的對她有其他心思,許涼敢保證,夏清江一定會把這座城市攪得天翻地覆。
在許涼記憶裡,夏清江對溫璇那叫一個嚴防死守。別人動了什麼歪心思,他也不去正一正,只管把你的心剜掉就是了。
夏清江在溫璇身上用的這份心有多霸道,許涼可是一清二楚。當初他們一起出席一個宴會,別在溫璇胸口的珠花不小心落在位子上,被一個老男人撿起來,偷偷摸摸地放在鼻端聞了一下,接著以為左右沒人,小心翼翼地將那朵珠花放在懷裡。
這一幕恰好被替自己太太尋物的夏清江看到了。他當即冷笑一聲,也不說個緣由,撩起袖子就揍地老男人斷了三根肋骨被送進醫院。
就算他們現在感情大不如前,夏清江那高高掛起的尊嚴也不會允許有人覬覦自己的老婆。
許涼但願這一切只是因為最近惱人的事情發生得太頻繁,所以自己不禁多想。
“你最近看起來還不錯”,溫璇說,眼睛裡是點點的笑意,很真誠地在為對方高興。
許涼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腕,她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以前的溫璇體態又輕盈又飽滿,但現在呢?許涼鼻頭酸了一下,如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句“你看起來也不錯”。
“你怎麼瘦成這副樣子?”,許涼簡直為她感到揪心。
溫璇本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反過來安慰她說:“瘦下來什麼衣服都不用擔心自己穿不上,別擔心,最近減肥呢”
“是不是夏清江這個混蛋又欺負你了?”,許涼想不出讓她整個人大變的其他原因。
“我們現在自己過自己的,誰也欺負不了誰”,這話說得無比篤定,像是在安慰許涼之外,連自己也一併安慰了。
此刻的許涼眼中,面前這個妙曼女子脆弱極了,又堅強極了。她說話的聲音比過去更放得開了——將某個極重要的東西放得開之後,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再值得她小心翼翼。
但就是這份對過去的割捨,才讓人替她感到心疼。為了性命,壁虎斷尾,難道就不會疼嗎?
許涼的喉嚨口像是被上了一道屏障,什麼勸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冷嗎?”,許涼看見她抱著自己的手臂在發抖。她身上的衣服,明明比自己的還厚。
“沒關係的”,溫璇搖搖頭。
許涼催促道:“你先上車吧,瞧你凍的,臉都紅了”
溫璇還是沒挪動腳步,問道:“輕蘊呢?”
許涼說:“去香港了,還沒回來”
溫璇垂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哦”了一聲。
這時候許涼才反應過來,葉輕蘊常和夏清江混在一起。她真正問的不是九哥,而是夏清江。看來他們是真的很久沒見面了。
“夏清江他——”,許涼剛起了個話頭,就聽見溫璇截斷自己要出口的話:“我該走了”
許涼抬眼看她,分明從她眼裡察覺出一絲慌亂來,又或者說是慶幸。慶幸自己終於下定決心斷掉這份從許涼口中打聽他訊息的心思,一種大徹大悟的劫後餘生的平靜充盈在她的眼神當中。
“等我們下次見面再聊吧”,溫璇似乎怕許涼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不等對方說話就搶先告別。
等許涼和她道別之後。溫璇轉身,腳步匆匆地離開。
許涼一直目送那輛跑車開遠,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覺得那抹漸行漸遠的紅色成了一道流血的傷口,永不癒合。
等夏清江的助理把顏家慈善晚宴的邀請函送到的時候,欠的這道東風也算來了。
吳敏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