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
看見前妻面色不虞,童威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捧著鮮花的手也落了下來。這時候他意識到,或許女兒和梁晚昕,並不歡迎自己。
梁晚昕看著童家那一幫人,在貴賓區做得四平八穩,看見有媒體正對著他們拍照,還故意正襟危坐,擺出可笑的優雅姿勢。
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更別說當她看到童家老太太身邊放著一個竹籃,裡面裝著紅雞蛋,上面蓋了一層紅綠燈似的花布。
梁晚昕簡直恨不得眼前這一切都是夢,真實丟臉丟到家了!
這土裡土氣的一幫人,只能白白給別人看笑話。來的不是枝州的高層官員,而是童家的落魄戶,還不如不來呢。
梁晚昕幾乎聽見自己的臉面摔在地上,脆生生粉碎的聲音。明天,不,今天晚上,估計都是笑話她們母女的新聞吧。
她立時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就算童威早就破產,直到現在還未將欠下的債給還完,但他仍舊是童湘的親生父親。
即使梁晚昕此刻恨不得衝著童家這幫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大喊大叫,也得拼命忍住了。
她此刻手腳冰涼,根本不敢去看周圍人那譏諷的目光。
童威看著前妻打扮得貴氣風光,心裡十分複雜,對她說:“童湘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女兒,這些年我不敢出現在她面前,就是怕給她添麻煩。今天是實在忍不住了,想來看她一眼,沒別的意思”
梁晚昕眼睛裡帶著怒火,放低音量厲聲道:“還說不想給她添麻煩,你知道你今天來給她添了多大麻煩了嗎?你們坐的位置本來是給枝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坐的,現在倒好,一群滿身窮酸樣兒的東西也好意思跑這兒來沾光!”,她說著眼圈兒便紅了,“這些年來,為了能把童湘推到上流社會去,我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花了多少心思,你們這一來,將女兒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從今往後,別人提起她的出身,不是許副市長的女兒,而是你這個滿身債務的窮光蛋的女兒!”
這些話句句刺心,一點兒尊嚴也不給童威留。
童威滿臉漲得通紅,嘴唇微張,失魂落魄地看著梁晚昕。他心裡既悲憤又悲涼,沒想到自己的存在是女兒的最大阻礙。可他的公司早在十年前就倒閉,至今都未將欠下的鉅款清償乾淨,梁晚昕也帶著童湘改嫁許家。
想起自己這起伏不定,又庸庸碌碌的半輩子,童威臉上的皺紋深了幾分,眼睛裡慢慢蓄出淚來。
事已至此,梁晚昕發了一通脾氣,心裡稍微疏解,對童威說道:“來都來了,難道還能把你們都趕出去?只是一會兒看完童湘演出,你們就趕緊走,讓媒體攔住追問,到時候就真的難以脫身了”
童威滿嘴苦澀,喉嚨梗得發疼,兩隻手緊緊握著拳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梁晚昕又道:“這裡是貴賓區,沒有邀請函對號入座是不行的,誰給你們的特權,讓你們進到這兒來的?”
童威苦著聲道:“當時我只顧著高興了,沒來得及問。只不過送邀請函的是個中年男人,看著挺老道忠厚,送完之後他坐了一輛汽車就走了,也沒多耽擱”
梁晚昕皺眉思索,一時也理不出頭緒,便讓童威回原處坐著。
童威還沉浸在梁晚昕剛才的那番話當中,兩隻起了老繭的手不知所措地來回摩挲著膝蓋。一想到這裡本來是枝州政界高官坐的地方,卻被自己鳩佔鵲巢,童威本來就不長的脖子更往衣領裡縮了縮。
“那人是誰啊?”,高淼往前排最佳位置那塊兒探頭探腦,“不是說今天來的都是住在大院兒裡那幫子高官麼?怎麼我看著,都不是平時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幾個。瞧那鎖頭縮腦的樣子,哪兒像什麼高官?”
許涼聽了也往貴賓區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