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些文章拿給他看,從旁略提兩句吧,以侯爺的眼光,自然知道其中不足。”他將那疊紙隨手夾進書本里,擺到書桌一側。
春瑛有些不以為然,侯爺說不定早就知道自己兒子的作文水平了,哪裡要他多事?不過她心裡清楚,周唸對侯爺非常尊重,她說這話,他也是聽不進去的,便沒多嘴。
她望了望窗外的三清,笑道:“我覺得三清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居然還會做針線活!他補的是你的衣裳吧?其實你們兩人的衣服破了,可以跟我說一聲,我雖然不大會繡花,縫縫補補還是做得來的。三清補的那件好像很舊了,等我回去跟梅香姐姐說一聲,要幾塊料子幫你們做幾件新的吧?”她在家時便練過手,對自己在這方面的手藝相當自信。
周念有些結結巴巴地:“可是那……那是貼身的衣裳,這、這不太方便吧?”他臉頰有些發紅。自從住進了侯府,他全身上下穿的衣裳,都是王總管在府外輾轉找人做的,手藝都還過得去,但需要縫補時,就只能靠三清。後者現在縫得,正是他的中衣,記得還有一件中褲。想到這些貼身的衣裳會轉到春瑛手裡,他就覺得很不自在。
春瑛聽了他的話,很是詫異,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你是說你貼身的衣物我不方便縫嗎?可是……我也幫你洗過衣服呀?”雖然不是內衣,但老實說,她完全不覺得那有什麼不同,古代男子的內衣絲毫不會引發她的羞恥心,那也就跟平常的衣服差不多。她想了想,笑道:“三少爺的貼身衣裳也是丫環們做的,他就不會覺得不方便。念哥兒你又有什麼不方便的?”
周念憋紅了耳根,表面上很鎮靜地回答:“沒有,那就勞煩了,你照著舊衣的尺寸做就好。”說著拿過一本書,翻看起來。
春瑛臉色古怪地看著他拿倒的書本封面,忍住笑意去找舊衣,然後東拉西扯地,說些閒話,比如方才在來的路上看到二少爺的情形,又忍不住提醒:“我看他根本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念哥兒你可別真信了他,有要緊事都不要跟他說,誰知道他會不會賣了你?”
周念應了一聲,又若有所思:“你方才說,跟你在一處當差的丫環……在跟蹤你?”
春瑛忙道:“是呀是呀,我覺得她一定是在跟蹤我。那條路很偏僻,除了打掃湖岸的人每旬來一回,平時很少有人經過的。平白沒事,她怎會跟在我後面?而且還躲躲閃閃的,好象不想讓我發現她。”她想了想曼如近日的作為,咬咬唇,低聲道:“我覺得她很奇怪,看起來明明是很溫柔很親切的樣子,有什麼好事兒也會拉上我,可總有人說她不是好人,說她背地裡愛算計人。我以前是不信的,但現在回頭想想,好象真有些不對勁兒。如果她真的害過人,就實在太可怕了,而且很可惡!又沒有什麼天大的好處,犯得著這樣麼……”
照傳聞看來,不管是菊香竹香,還是青兒,她們的離開都沒給曼如帶來特別的好處,頂多就是升上了二等丫頭,又在三少爺面前得了體面而已。升位份可以加月錢,也不過是每月多幾錢銀子,她實在無法相信,曼如會為了這麼一點錢而背地裡算計別人,甚至不惜鬧出人命。而這回曼如跟蹤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周念沉吟道:“興許她有自己的緣故,若她真的很照顧你,你也別因為他人的幾句話,就疑心她。”
春瑛點點頭:“我明白,所以我一直都跟她好好相處。”猶豫了一下,“其實……我猜到她心裡想要什麼,不就是想要往上爬,想要做姨娘嗎?浣花軒的丫頭,很多都有這個想法。雖然我心裡不能認同,但也不會瞧不起她們。我只是……我只是不能接受別人因為微不足道的原因就害人性命而已。曼如……有人說她害了人……想到青兒那雙青灰色的腳,她胸口悶悶的。
周念眼中一閃,輕聲問:“你……你不認同她們的想法?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