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脾氣,最看不慣別人說話扭扭揑捏,蚊子哼哼似的,她那樣一個爽利人,見了織畫這樣呆呆的,又不會看人臉色,半天說不到點子上,自然要生氣。”
月牙兒斜了她一眼,臉色沉了下來。荊氏卻笑著輕戳惜君腦門,道:“可聽見了?往後說話行事大方些,你是我們侯府的千金小姐,誰還敢欺負你?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別人一見,便先看輕了你三分。別怪你二姐姐罵得狠,她也是為了你好。她雖嘴巴刻薄些,其實心裡軟和著呢,有什麼委屈,你都別往心裡去。”
惜君低頭小聲應是,月牙兒在後頭見了,暗暗跺腳。
荊氏見這個小姑子仍是老樣子,看起來是很難改了,不由得在心中暗歎,疑惑太太安氏為何總誇這樣的惜君懂禮,有大家風範,若太太肯多花心思好好調教,只怕惜君早就改了。罷了,她雖是長嫂,上頭到底還有婆婆在,不好插手管教小姑子,況且惜君年紀尚小,還有幾年才出閣呢,她還是別多管閒事的好。
想到這裡,她便重新露出了笑臉,道:“二叔能回來,真是件大好事。她離家已有好些年了,常年在山上讀書,想必吃了不少苦,學問一定有大長進了吧?”
惜君怯怯地笑了笑,霍漪也抬起了頭:“我還沒見過二表哥呢,那年他回來送我母親最後一程,我卻哭得那樣,也不知道來了什麼人,真是太失禮了。我常聽人說,二表哥才學極好,是京中有名的才子,還寫了一手好詩?那倒真要好好討教討教。”
荊氏低頭用帕子掩住口小小咳了一聲,笑道:“二叔詩才是有的,我也聽說了,只是並未親眼看過,想來不差?不過他這幾年專心攻讀經史,說是要好好長點學問,想必沒有閒情逸致花心思在詩詞小道上?”說罷嘆息一聲:“說起來,二叔實在是太不走運了,上一科大考,他本來要參加的,卻忽然生了病沒趕上,不然如今早就考中了。還有婚姻大事也是這樣,好不容易訂下了一門好親,又是聖上親自做的媒,卻拖到今天還未成婚。聽說那位梁家小姐也是才貌雙全的好女兒,若是早日進了咱們家的門,咱們也可多個伴不是?”
惜君小聲說道:“大嫂子……那梁家小姐聽說很厲害……”
“不過是外頭傳言罷了。”荊氏笑眯眯地道,“別人還傳說你二姐姐厲害呢。可你二姐姐明明是個和善的好姑娘,人機靈,又容易相處,只是性子急了些。說不定那位梁小姐也是位爽利的姑娘呢?”
霍漪輕輕搖著扇子,點點頭:“這話說得不錯,我從我二嬸那邊也聽說了,梁家的三小姐,是個有才的,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行事也爽利,婆有其長姐之風。”
梁家的大小姐是恪王妃,卻是出了名的潑辣,說梁三小姐象她,似乎不是什麼好詞。惜君一時愣住了,荊氏則是又低頭咳了幾聲。香玉很有眼色地問:“奶奶,可是身子有什麼不舒服?”春瑛也道:“怕是方才出了汗,風一吹就覺得冷了?這天氣雖然暖和,到底前不久還下過雪呢,大少奶奶還是快回去換了乾爽衣裳吧。”霍漪也道:“說得是,大表嫂可別生病了。”
方才出汗的分明只有二小姐宜君一個,荊氏深知這是託詞,也不推託,笑道:“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快到吃飯時候了,你們也散了吧。”按了按惜君的肩膀:“你不是想跟昆哥兒玩麼?吃完飯就過來吧。”
惜君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連連點頭,卻沒看到月牙兒又在後面嘆了口氣。
霍漪嘴角含笑地送走了其他人,才回過頭,淡淡地問:“玲瓏昨兒送信說今日要過來的,她可到了?”
玲瓏早在去年底便和錦繡分別嫁給了霍家的兩位年青管事,升任管家娘子,一個留在舊宅,一個留在霍編修府中,不再隨侍在霍漪身邊,卻時不時會前來報告家中事務。春瑛聽到霍漪的問題,忙答道:“方才我回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