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然後道:“母親想想,這胡家後生畢竟不是一般人家,又有幸隨使團下西洋,不是隨團的商人,而是正經隨員的身份。他便不是官家,也非一般商人可比。
這樣的人,要娶春瑛為妻,春瑛的身份也不能太低了才好。”
二老太太聽得直皺眉:“春瑛怎麼沒跟我提過?我根本不知道她定親的是這樣的人家。這麼說來,他們門第並不是般配?!”
“若是論出身,的確有些不般配。但那胡家後生已是分家單過了,早年也做過些小生意,又跟春瑛家裡相熟,況且春瑛既是母親一手調教出來的,自然比外頭尋常人家的女兒還要強些。”卓氏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媳婦有個想法;春瑛父母已是放出去了,讓春瑛也出去,象一個尋常人家那般過一兩年,世人末必會記得她的出身。到那時候胡家後生再來迎娶,
便要體面多了。母親若捨不得,讓春瑛常回來請安也是一樣。”
二老太太嘆了口氣:“罷了,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吧,只是大洪那孩子不錯,你在外頭給他選一門親事吧,要姑娘家人品好的,家境倒在其次。其他幾個孩子,在家裡選丫頭配也使得,但也要用心選人。春瑛的事……”想了想,“你叫人去辦吧,辦好了把文書給我,我自會跟她說。”
卓氏笑著應了,又拉扯了幾句家常話,待離開時,在院裡看到春瑛,便衝她微微一笑。春瑛本來看到她,正想擺出苦命娃的架勢,被她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又覺得心裡毛毛的,這一恍神,卓氏便已經離開了,偏偏屋裡又傳來二老太太叫她的聲音,她頓時感到無比遺憾。
這般又過了幾日,正是正午時分,春瑛做好了二老太太的一件新春裝,正想出去走走,便忽然被二老太太召了過去。後者還讓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她一人,讓她心中一跳,笑問:“老太太有什麼吩咐?”
二老太太招手示意她過去,她照做了,便看到對方拿出一張白色紙,遞給她。她接過來一看,頓時摒住了呼吸。
二老太太笑道:“你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再耽誤你,可就成老姑娘了。你那個未婚夫婿,幾時要迎娶你?”
春瑛沒想到這文書會是二老太太交給自己,她還以為是太太那邊負責的呢,忽然覺得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結結巴巴地道:“老太太……其實我……”
二老太太卻擺擺手:“從你進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要嫁出去的。如今不過是提早了些,想來你在我跟前,做事一向細心妥貼的,前兒還救了一命,我是真心拿你當晚輩,才不想再耽誤你,便叫你們太太去辦了這份文書。我也不要你的身份銀子了,再另外送你一份嫁妝,東西不多,你別嫌棄。你也知道,我們家剛剛遭了劫,正是用錢的時候,雖說你
們老爺升了官,但那換不了銀子,況且我跟前的丫頭出嫁,一向是拿這個份量的嫁妝,我不格外厚待你,也免得別人眼紅。你可別在心裡罵我。”
春瑛心裡只有歡喜,哪會罵她:“老太太千萬別這麼想,就這樣奴婢已經心滿意足了!府裡銀子不夠用,老太太索性連嫁妝都免了吧?”
“胡說!”二老太太拉下臉來,“我的丫頭,個個都有恩典,難不成你救了我,反而沒這個恩典了?那點銀子我還賞得起!”
春瑛這時候怎麼敢跟她爭辯,忙道:“那奴婢多謝老太太賞賜了!”
二老太太這才換回了笑臉,拍拍圈椅的扶手,示意春瑛坐在眼前的腳凳上。春瑛照著做了,她才緩緩道:“你如今要離開了,我有些話要囑咐你。”
春瑛老老實實低頭應著:“請老太太吩咐。”
“你是我們李家的家生女兒,跟秋雁那樣外頭買來的不同,跟新近投來的奴僕也不同,出身本就比人低一等。你那夫婿,我也聽說了,是個出身比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