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搖了搖頭,微笑道:“非也,嵇康先生作為竹林七賢之一,只會潑文灑墨,卻那裡會弄劍?” 丁秋芸臉上有迷惘之色:“那又說是他老先生所錄?”。 周通看她興趣甚濃,便道:“姑娘若有空,我便把嵇康先生在終南山遇仙人故事說給你聽罷。” 丁秋芸拍著手道:“有空,有空,請你快說。” 周通引丁秋芸在園子裡的石椅坐下,開口道:“據傳嵇康與竹林好友夜登終南山,星稀月明,他們停在一處高山湖泊旁,對月賞酒,吟詩作樂,飲得正酣,突然湛藍天空中飄下一名衣袂飄飄的白衣女仙人,落於湖中央,腳踏碧波,手持一柄白玉劍,於碧波閃閃鱗光中,時而長劍飛舞,劍法飄逸,靈動奧妙,世所罕見;時而收劍凝目,仰望黛山明月。” “在一旁觀看的嵇康先生雖然不會使劍,然而女仙人的身形劍姿實是太過美妙不可言喻,如春燕投林,如奔月嫦娥,女仙人的一笑一顰,一招一式,便都深深烙印在嵇康先生的腦海裡。嵇康先生與朋友皆被深深吸引,不知時間之過,當他們從仙人劍舞中回過神來時,東方山巔金光萬丈,已然躍起一輪紅日,再看腳下幾個酒罈,竟然都清空,但幾人清楚記得,那時他們才剛喝了一罈,女仙人飄落時,別外兩個酒罈還是滿滿的。” 丁秋芸問道:“難道是仙人與他們共飲,他們記不起來?” “這就無法考證了,下山後,嵇康先生找到一位朋友,一位名滿江湖使劍的高手,把當晚烙印在心頭的劍式詳盡演示出來,那位朋友看劍招精微奧妙,大讚之下連稱非人間招式,經這位名手修飾,這套‘仙光魅影’劍法便橫空出世。”周通口齒清晰伶俐,口中所述比文字更加有吸引力。 丁秋芸若有所思,說道:“怪不得公子弄劍時隱約透出一股飄逸出塵之態,原來竟然是仙人傳下來的劍法。” “其實這套劍法,我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其神韻,形似而神不似。”周通略有遺憾。 丁秋芸仰頭看著周通,雙眼黑如點漆,問:“形似而神不似?” 周通嘆道:“是的,只因這套劍法是仙女所創,而我身為男子,無論練得多麼純熟,舞出來時卻總是少了仙子的陰柔韻味,未及縥美。” “噢,公子是指這套‘仙光魅影’劍法,如由女子施展,便能完汁完味把仙劍韻味展現出來?” 周通道:“正是!小姐,如果這套劍法由你來舞動,那才是真正的仙子弄劍。” “只是……我不會使這套仙劍。”丁秋芸有些氣餒地說。 “這有什麼難,你若有興趣,我大可教你。”周通凝望著眼前如仙子一般的她。 “是真的嗎?你真願意傳我?只是我資質有限,若是我學得慢,你可不能罵人。”丁秋芸雀躍無比,整個人差點兒跳了起來,心中愁悶與煩憂,此時盡皆拋之腦後。 周通微笑道:“小姐能看出我劍法之中的仙意,就說明你資質眼光特別好,與這套仙劍有緣,學起來必能事半功倍。” 丁秋芸聽了周通的話甚是受用,並不覺得周通在奉承她,因為所有人,包括她師父,都稱讚她冰雪聰慧,資質過人…… 如霜的月光中,兩條瘦長的身影交錯,一人悉心教授,一人虛心求學,渾然沉浸其中。 這一夜,弟弟忘記了哥哥,而未過門的妻子,也在心中抹去了她昏迷未醒的丈夫的病顏。 …… 京城百萬禁軍都統領週中檀的大公子與丁秋芸自小許下婚約,一直以來兩家人都沒有對外聲張,可這次週二公子與宰相府丁三小姐訂婚之事,卻立即傳遍京城各個角落。 一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宰相,一邊是統領百萬精銳禁軍大將軍,都是根基深厚的名門望族,戶對門當,丁周兩家聯姻立即轟動一時,訊息如長了翅膀的鳥兒飛遍千山萬水,不消多久,全國官場都通曉了此事。 自兩家婚事確定下來以後,周府前停滿了一輛輛裝飾華貴的馬車與轎子,前來拜訪送禮之人絡繹不絕,週中檀本來公事繁忙,更要應酬流水般的賀客,偏各個賓客都大有來頭,分身不開,漸漸的便少去看大公子周蒼。 周通攀上了丁府千金,在周府中如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