藎哥兒跟在哥哥身邊,伸手就去抱李江的腰身,正趴在地上緩氣的李江只覺得耳朵&ldo;嗡嗡&rdo;的響,然後腰身的刺痛就準確的反饋到腦神經。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著荃哥兒道:&ldo;把你弟弟移開,碰到爹爹的傷口了。&rdo;
傅氏忙把藎哥兒挪開,又板著臉教訓荃哥兒,&ldo;胡叫些什麼?你爹好著呢。&rdo;
傅氏抬頭去看木蘭,渴求的看著她,希望她能讓李江先去看大夫,木蘭雖然心疼,卻沒有答應,而是看向門外。
朗朗和暖暖倚在木蘭的腳邊,淚眼汪汪的看著母親。
屋裡人一時間都沒敢說話,張七此時氣已經消了大半,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為李江說說情。
張三娘就扯住哥哥的袖子,微微搖了搖頭,李夫人還在氣頭上,他們要是上前說情,說不定李大人還要被揍一頓。
木蘭卻是在憂心李才的事,此時她帶張七離開的事應該已經傳到了他耳邊,若是他心中燃起希望,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就怕他走入了死衚衕,一心以為他們是jian佞之人,到時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來……
真要鬧出人命,不說朝廷要嚴懲李江,就是他們自己,良心也過不去,所以她在祈求,祈求快馬加鞭往李村趕的護衛能夠安全將李才一家帶回來,順便傳出李家願意賠償的話,好歹能將損害降到最低。
此時的木蘭不知道,就在這個城市的另一邊,也有人在千方百計的出城往李村趕。
一輛裝滿夜香的騾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門,守城的兵士生氣的道:&ldo;這時候還有人買夜香灌田?不是都灌漿了嗎?&rdo;
就有人搭腔道:&ldo;這城外可不只種稻子,別的不說,就種菜一項就用去多少夜香了。&rdo;
&ldo;去去去,還讓不讓人吃菜了,晚上我要吃不下菜就找你算帳。&rdo;
說著守門官大喝道:&ldo;快走,快走,以後夜香車再要出城要麼趕早,要麼趕晚,再敢大中午的往外頭晃,信不信我鎖了你的騾車?&rdo;
趕車的車夫連連點頭哈腰的應下,扯著騾車過去了。
城內蹲窩的一人見騾車順利出了城,這才轉身離開。
大人人手不夠,今天的城門是看不住了。
他卻不知道,就在他轉身離開沒多久,一個落魄的農夫滿臉疲倦的跑過來,急切的進了城。
而一直躲在騾車下的倆人也不知道他們正要找的李才剛剛越過他們進了城。
李才站在城門口那裡迷茫了一下,然後就堅定的往城內跑去。
這幾天他一直在家,心裡不斷的糾結,到底是真的撞柱告發李江,還是帶著一家老小離開,重新找個地方生活。
但妻子的病情突然變重,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這一條路了。
對方已經答應幫他撫養孩子,照顧妻子,只要他的一條命,李才本來已經做出了必死的決心,可誰知,張七兄弟竟然被李家人帶走了。
梅莊的人說那位李夫人看著面善,也說會給張七一個公道。
李才心中不信佔了大半,可但凡有一絲希望,他也想活著。
所以他只能賭一賭。
李才在心裡和自己說,就當是一次豪賭,要是賭贏了,自然萬事吉祥,若是輸了,大不了到時就在他們面前自盡,也算完成了對那些人的承諾。
李才在心裡告誡自己,到時一定要狠,死的時候要徹底一些。
李才在分叉口裡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往衙門裡去了,一來是因為他不知道李府的地址,二來,真要死,死在李府裡肯定沒人知道,但死在衙門裡李江肯定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