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自己坐下,輕聲說道:“我這個樣子,不便見叔父,玉兒妹妹代我向叔父問候一聲。”
溫玉點點頭。雖然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堂姐,卻總覺得似曾相識,觀之可親。
“家道不幸,可憐妹妹一出生,便沒享過什麼福。這幾年,妹妹一定吃了不少苦……”溫璧輕撫著溫玉的發,柔聲說著話。忽而有丫頭掀簾進來,神色緊張地說道:“夫人,少夫人,不好了,三小姐和五小姐打起來了。”
丫環的話音未落,王夫人的手便一扣桌面,斥責道:“胡說八道!堂堂的伯府千金,怎麼可能會打起來?來人,把這個嘴碎的丫頭拖下去。”
“夫、夫人……”那丫環顫聲喚了聲,便被兩個婆子架了出去。
王夫人的目光往梁姨娘一瞥,梁姨娘便會意地站起身,說身子不適,先回房了。溫玉估摸著應該是要去看看三小姐和五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的。王夫人自然是允了。
梁姨娘剛走到門口,院子裡便有個少女的聲音嚷嚷了起來。溫玉聞聲不由伸了伸脖子,往門外看。不一會,便瞧見一個藕藍色衣衫的少女快步掀簾進了來。不顧梁姨娘以及身後一干丫環婆的阻攔,站立到堂前,忿聲說道:“母親,您可不能再任著三房欺到我們頭上了!”
王夫人蹙了蹙眉,並不搭她的話。梁姨娘快步上前來扯那少女的手臂,想將她拉走。但那少女年紀雖小,卻生得高高壯壯的,不是身量嬌小的梁姨娘可以拉動的。
那少女一張圓臉憋得通紅,似乎剛受了氣回來。這時什麼也顧不得身旁的人說什麼,繼續訴說著自己心中的忿忿不平:“三房的人太不厚道了!明知道父親正在議四妹與那宋懿行的婚事,三弟卻偏在那時將人引了過來!這分明就是存心的!毀了這樁親事不說,還說了那樣的混帳話,將四妹氣得又病了!母親……”
“夠了!”王夫人一扣桌子,厲聲說道。“你四妹的事,我與你父親自有計較,你替她鳴什麼不平?!有那閒功夫,不如好好練練你的功課。要是明年春考,還有一科不合格,明年一整年就哪裡都不要去了。”
少女的臉色變了變,知道王夫人不僅沒有認同她的話,反而動怒了,因而也不敢再說什麼。在梁姨娘和一個婆子的推攮下,鬱鬱不平地離了開去。
溫玉一直挨在溫璧身側靜靜地看著。丹寧伯府有九位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經出嫁了,六小姐和七小姐是不幸夭折的,八小姐和九小姐一個六歲一個八歲。所以聽那少女說“四妹”,便知道她必是三小姐劉朝萱了。
三小姐是長房的庶女,四小姐是二房的嫡女,聽紫菱說,這兩位小姐平日裡同進同出,感情好得像是一個人似的。她剛才忿忿不平的應該就是四小姐責罰下人被宋家二少爺撞見這件事,她認為三少爺是故意引人過去,破壞這樁婚事的。說起來,五小姐好像也是十四五歲的年紀,難道……這演的竟是爭風吃醋、搶男人的劇碼麼?
不過,那位宋家二少爺長得確實是蠻好看的。剛才三小姐好像有說了他的名字,叫什麼來著?溫玉暗自回想,幸好記性不錯,想起來了,好像是叫宋懿行。倘若不是知道他有個哥哥叫宋嘉言,溫玉也想不到這個“懿”字上去。嘉言懿行。這兄弟倆的名字,倒還真是美好。
溫玉估摸著王夫人是顧忌著自己這個外人在,才匆匆地把三小姐打發了。但是婚事砸了,四小姐氣病了,三小姐和五小姐動了手,這樣大的事情,王夫人勢必要去處理。於是,稍坐了一會,便向王夫人和溫璧告辭,回了東院。
剛踏進院子,就看到劉朝緒坐在石桌上,晃著兩條小短腿在那等著了。一看到溫玉進來,他便一蹬腿,“咚”地跳了下來,三兩下竄到溫玉面前,不滿地抱怨道:“你跑哪去了,讓我好等!”
“你等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