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話,便讓宋靜奉上兩個紅包,並親自送出院門。離開之前,那王姓御醫回頭說道:“侯爺,今日之事,侯府裡驚動了不少人,侯爺還得處理好啊,不要讓我等在皇上面前無法回話”宋懿行會意地頷首,感謝了王御醫的提醒。
等宋靜送兩位御醫出門之後,宋懿行快步回房,正逢銀屏端了藥從房裡出來,低眉一看,見碗裡的湯藥似乎並沒有動過。“夫人呢?”宋懿行問道。
銀屏行了一禮,說道:“夫人在屋裡休息,但是,不肯服藥。”
宋懿行蹙了蹙眉,揮手示意她出去,在原地略微佇足,便大步進入臥室。屋裡燻上了濃重的安神香,但是仍然遮掩不掉那瀰漫的血腥之氣。在屋裡侍奉的丫環看到宋懿行進來,紛紛行了禮出去。宋懿行緩步來到床前,看著面朝裡側躺著的溫玉,沉聲問道:“玉兒,你為什麼這樣做?”他上午出門時,溫玉雖然還是悶悶不樂,但情緒已經基本上穩定了,沒想到會在關鍵時刻,給他來了這麼一招。雖然他及時做了補救,外邊暫時沒什麼問題,但宋夫人知道孩子沒了,估計又得多一番事了。
溫玉幽幽地說道:“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和離吧。”
“玉兒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宋懿行不由提高了聲音,在床前坐下,將溫玉的身子從床上扶了起來,強迫她與自己面對面,不想卻一眼對上了她蒼白如紙的臉龐。忽然想到之前宋靜回報是說她突然大出血,雖然知道她是故意為之,卻還是不由地軟了聲音,柔聲說道。“玉兒,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但我的初衷也是為了我們能夠不分開。等過了這個關頭,玉兒想讓我怎麼道歉都可以。”
溫玉慘白著臉搖搖頭,說道:“不了,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過下去了。在你的眼裡,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我在內。從我們認識伊始,你就一直在算計我。我以為,我們成親之後,一切都會好,但到頭來,依然還是這樣。所謂夫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別亂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
溫玉搖頭:“不要說了,我已經死心了,我現在只想要離開這裡……明天就離開。”
宋懿行抱緊了溫玉虛軟無力的身軀,沉聲說道:“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我不會讓你走的”
溫玉任由他緊緊地抱著自己,身上雖然一點力氣都沒有,腦海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清空。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是很聰明很優秀,或許也是真的愛她,但終究不是良伴。這樣充滿了算計、揣測、提防的愛,她承受不起。現在她只想儘快和離,離開京城,一個人到處走走,散散心。等到心情平復之後,再回京經營一家小店,侍奉溫如韜左右,一直到終老。
“和離書,我已經讓紫菱送去官府了。”
宋懿行的身體驀地一僵,之前他與溫玉假和離,一系列的手續都是照著當朝律例走的。後來因為溫玉及時被查出有孕,所以欠了最後一步沒走,也即是在和離書上寫上雙方的名字,然後蓋上他盛陽侯的玉印。一式三份,夫妻兩方各持一份,還有一份送去官府留存。但由於宋懿行是個侯爺,所以他的和離書在官府按上大印之後,還要再送去戶部留存。
宋懿行沒想到溫玉這次會這麼決絕,竟然直接將和離書送去了官府。但他隨即安慰自己說道:“沒有我的親筆題名和盛陽侯的印章,官府是不會認可的。”溫玉可以趁他不在,去書房尋走那份和離書,但是印章她絕對是尋不著的,因為他一直隨身帶著
溫玉淡笑一聲:“你那印章,我早就刻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說著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白紙,手因為無力而有些微微的發顫。她瑟瑟地展開那張紙,只見那紙上赫然印著“盛陽侯印”四個大字,別說大小與形狀了,就算是字旁邊的花紋都模仿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