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一張一張地翻看著,越看越是驚奇,從宋懿行畫的細節圖來看,他分明是完全可以領會她的意思的,而且畫得非常細緻。同樣是古人,為什麼那些工匠們卻是怎麼說都理解不了,而他卻能瞭解得這麼透徹?難道這傢伙,跟她一樣,也是穿來的?
宋懿行見溫玉看了之後,就一言不發,不由問了一聲:“怎麼樣,有沒有問題?”
溫玉抬眼打量了他一番,冷不防問道:“where are you from?”
“……”宋懿行一時呆住了,看看溫玉,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似乎是認真地在與他說什麼事情。不由心想,難道她在考驗他?不妙,若是讓她知道他連她說什麼都聽不懂的話,會被她嫌棄吧?琢磨再三,宋懿行還是決定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我一恍神沒聽清,能不能再說一遍?”
見他這個反應,溫玉便知是自己多慮了。只是他分明沒有聽懂,卻死鴨子嘴硬,偏要裝作沒聽清楚,溫玉不由暗自覺得好笑。當即將那句英文重複了一遍,然後好整以暇地看他怎麼辦?
宋懿行這回是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但問題是確實聽不懂,怎麼辦?思量再三,說道:“玉兒說的是胡盧國的土話?”
溫玉認真地說道:“是我自己編的暗語。”
宋懿行的表情囧了囧,隨即哂然笑了笑,問道:“不知,是什麼意思?”
“就是,聽不懂就別裝的意思。”
宋懿行的神情有些發滯,溫玉卻忍不住抿嘴笑了。宋懿行從旁看著,可算是有點明白了。原來自己的小妻子是喜歡笨拙一些的人,她之所以不喜歡他,是因為他之前一直在她面前表現得太過精明,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看來,今後在她面前,得藏拙一些才行。
宋懿行訕然笑了笑,然後將話題轉回到兒童樂園之上:“前些日子,有位通州的朋友來京,介紹了一位能工巧匠。若是這圖紙畫得沒什麼問題的話,我便請那位匠師先試著做一個看看?”
溫玉點點頭,說道:“畫得對的,做做看吧。”
得到認可之後,宋懿行微笑著將圖紙收回懷中。溫玉瞧了瞧他,忽而問道:“你剛才說,通州的朋友?”
“……是啊,有什麼問題?”宋懿行一邊回答,一邊便開始轉著腦子想“通州”是什麼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不想溫玉問的卻是:“你不是說,你沒有‘朋友’這種東西麼?”
“呃……”宋懿行本來想說對方硬要當他是朋友,他也沒辦法。隨即想到自己這麼一貫得“聰明伶俐”、“沒心沒肺”,估計她又要不喜,對他就會愈發得排斥。所以將到了嘴邊的話吞嚥了回來,然後顯出一副謊言被揭穿的模樣,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果然,溫玉便覺得他似乎順眼了許多。想了想,又問道:“你不會騎馬……也是假的吧?”
宋懿行略作遲疑,堅持說道:“這個,真不會。”
“又裝?”溫玉瞪著他,不滿地說道。“去長平的路,是你趕的馬車。我不信你馬車趕得那麼熟稔,卻不會騎馬”
宋懿行一時有些語塞,沉默了半晌,方才語氣沉重地說道:“我是會騎,只是……不太敢騎。我開始學騎馬的時候,才六歲,有次從馬上跌下來,被馬踩斷了腿……”見得溫玉臉色一變,連忙放緩了聲音說道。“幸好那時候年紀小,又有名醫幫忙接骨,所以並沒有留下什麼病根。只是我有些被嚇到了,騎馬是學會了,卻是一直不怎麼敢騎……所以,乾脆就裝不會了……”
溫玉聞言,心裡沉了一沉,若真是如此,那當日,他幫她驅趕馬車追往長平,會不會太勉強了些……正感到有些愧疚,聽得宋懿行從旁慨嘆著說道:“希望這位匠師能夠不負所望,將兒童樂園建造出來……也算是,我送你的及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