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討厭在別人面前揭傷疤,可是她不揭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些人明明都知道她的傷疤在哪裡,逼著她這樣來撕開自己還未完全結痂的傷疤。
殘忍誰都會。
對別人,對自己。
如今的她,還沒有能力對別人殘忍,她只能對自己殘忍了。
對自己殘忍後的結果便是全身都沒了力氣,因為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傷害自己了。
顧展唯看著南心的背影,她的背上像上沒有骨頭,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頹然如灰的走進休息室。
她什麼意思?
她是說他在逼死她嗎?
顧展唯剛走到南心休息室的門邊,她的門便關上,裡面“咔嗒”作響,她上了反鎖。
他在門口,立了十分鐘,沉默不語的看這扇門。
看久了,那鎖還是沒有開啟,像是她已經關上的心門。
他還記得青春年少時的她,那時候的她,快樂得像只鳥。
那時候的她,眼裡從來看不到悲傷,她還會經常說,“雖然我跟我哥不是一個媽媽生的,但我哥對我蠻好的,他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有這樣的哥哥還是很幸福的。”
那時候的她,永遠都只會看到人性好的一面,她說,“人不能總是去看陰暗面,那樣會不快樂。明明可以選擇快樂,為什麼要去選擇悲傷?”
她明明知道這些道理,如今的她,卻選擇了悲傷。
她的門關著,心門也關著,還記得她抱著一大束花當著全校女生的面來追他的時候大聲的朝著他喊,“展唯,我的心門都為你開啟了,你不接受我,它就會空的。”
他總說她油嘴滑舌,她賴在他的懷裡說,“我只對你一個人油嘴滑舌。”
她哪像個女孩子,她像個情場老手的女騙子。
她騙了他的心,如今卻關上了心門。
顧展唯轉身打量著南心的辦公室,這個房間裡,沒有一樣東西與他有關。
曾經的李沁兒,曾經的靳南心,她的房間裡,角角落落都是關於他的一切。
照片,袖釦,球衣,籃球,他參加那些比賽得的每一個獎項,她都要他送給她。
她曾經把那些東西都裝進相框裡,佔滿了她所以的牆面和桌臺。
後來她和他離婚的時候,把那些東西都讓人搬到了他的住處。
關於他的一切,她都沒有帶走。
顧展唯的步子抬得很慢,一步一步的艱難前行。
以為三年了,他們可以放下心中那些怨恨了,可是楚峻北如此不擇手段!
楚峻北可以不擇手段,他又憑什麼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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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峻北的電話打來的時候,南心在休息室裡睡覺,她很少上班時間睡覺。
闖闖奶聲奶氣,帶著南方口音的小跳哇唱了起來。
她想聽到闖闖的聲音,便由著電話一遍遍的響,“快樂的池塘裡面有雞小青蛙
它跳起舞來就像被王擠附體了
酷酷的眼行
沒有哪雞青蛙能比美
總有一天它會被公舉喚醒了
啦。。。。。。。。little…frog”
電話響了兩遍後,還在響,南心接起電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
“怎麼了?”那頭的男人蹙了眉尖,這女人上班時間在做什麼?聲音怎麼變成這樣?
還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有事嗎?”南心抽嘆了一聲長氣,語氣淡薄輕飄。
楚峻北心口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