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身著藍色制服的乘務員蔣似心端著一杯咖啡進了駕駛室。
展堪問:“外面怎麼了?”
蔣似心優雅地一笑,一面將咖啡遞給顧君齊,一面回答:“有位老先生暈機。”
“任勞任怨為民服務的空姐辛苦了。”展堪似真似假地衝她敬了個禮。
“展大哥你和顧機長更辛苦。”蔣似心雖是同展堪說著話,眼神卻死死黏在顧君齊的身上,“說起來,還沒有祝展大哥新婚快樂呢。”
展堪的視線在二人之間飄來飄去,瞭然笑道:“是我忘了提前告訴大夥兒,下次請你們吃飯,你帶著男朋友來吧。”
蔣似心羞澀地笑了笑,順著他的話頭往下說:“我目前沒有男朋友。”
“那公司有相中的嗎?”展堪摸了摸下巴,裝模作樣地說,“我幫你介紹介紹。”
蔣似心意有所指地婉拒:“不用,謝謝展大哥,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他們兩人聊得如火如荼,坐在駕駛座上的顧君齊始終不作聲,絲毫沒有插話的打算。他抿了口咖啡,心中想,也不知道甘恬照顧好貓沒有。
他捏著杯柄喝咖啡的模樣落在蔣似心的眼中,是抹上了水粉色背景的畫像。如果眼神是有形的話,顧君齊瘦削硬朗的臉怕是早結了層厚厚的蜘蛛網。連綿的愛意像是要從她的眼中溢位來一般,顧君齊卻恍若未覺。
待蔣似心離去,他對著耳機開始廣播:“這裡是駕駛艙廣播……您乘坐的A380航班預計在下午四點抵達岱城。”
他剛廣播完,展堪便掐著時間點,揚起笑容問:“你覺得蔣小姐怎麼樣?”
顧君齊神色淡淡:“我對這個問題沒有回答的想法。”
“……這麼冷淡做什麼。”展堪碰了一鼻子灰,頗為尷尬地抓了抓頭髮。
“飛行員的工資很低嗎?”他突然問。
這是什麼鬼問題,展堪想,你自己不就是飛行員嗎。
“還好。”展堪煞有介事地戴起墨鏡。
“意思是不缺錢?那你為何要跨越性別之界擔當媒婆一職?”顧君齊的嗓音清潤低沉,語氣卻冷淡得緊。
“你知道蔣小姐喜歡你?”展堪倒沒計較他帶刺的話,他成功捕捉問句的重點,“既然知道,方才為什麼不理她?難不成你在害羞?”
顧君齊哼地笑出聲:“印�帕乘狄瘓洌�有〉醬笞非蠊�業娜四蘢��餳芊苫�!�
原來是妾有意而郎無情,自己多管閒事瞎操太監心。展堪默默地想,雖然話說得挺自大的,但這傢伙也沒那麼難相處嘛。
飛機安全降落。顧君齊在機場附近的停車場找到他的卡宴,將登機箱放進後備箱,正要倒車離開停車場時,有人敲了敲車窗。
車窗徐徐降下,一幀一幀現出蔣似心秀麗淡雅的臉:“顧機長,能載我一程嗎?”
顧君齊漠然地別開臉:“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放棄?”
“機長又什麼時候才會答應我?”蔣似心笑不露齒,“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但這不代表你永遠也不會喜歡我。不放膽試試怎麼知道呢?”
“毒販誘引良民吸毒時也是這麼說的吧。”他發動引擎。
笑容倏地凍在嘴邊,蔣似心連忙捂住口鼻,尾氣卻仍是吸入了鼻中,她嗆得滿臉眼淚。
走出公司門,一陣沁人的秋風蕭蕭吹過後,岱城上空的天宛若豁開了一道口子,急湍地往下淌雨。雖然甘恬提前準備了雨傘,但也無法避免肩膀的布料被卷著寒風的滔滔秋雨打溼。
甘恬一邊抱著胳膊一邊走出電梯,明明前幾天還在公司食堂發現蚊子的蹤影,今天就冷到她恨不得裹棉襖的地步。這挨千刀的季節。
她不經意地一轉頭,臉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