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人來人往。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還忙於自己的眼前事。 醫生在想辦法治好他們。 護士耐心地照顧他們。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才過去三天,就好像人間煉獄一樣。 原來苦難,真的不是用時間去衡量的。 真正的苦難,會讓你的人生每一秒都拉得無限長…… 郭教授還在不知疲倦地說著什麼。 可後面的聲音,程野聽不太清了。 一句話翻來覆去來回說,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不過就是希望程野能替他多做一些特殊舉動。 一是,經歷過更多的挑戰還能活下來,肯定擁有更強大的抗體。 二是,就算死了,也為接下來的實驗奠定了更多的經驗。 郭教授心裡既暗暗地期望程野能在這場厄運中活下來,但又有些害怕,害怕最近接成功的這個實驗體就這麼消逝在他面前。 而這時,程野注意到了什麼。 他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額前的碎髮隨著風在微微飄動。 那是什麼...... 那個東西。 目光眺望遠處,匯聚在一個不起眼的椅子上方。 那裡擺放著一個小小的瓶子。 裡面有粉色的液體,似乎在跳躍,就像是有生命一樣。 對了! 那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被兩名工作人員帶下樓時,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在他身上噴灑的東西嗎? 程野的記憶非同尋常。 他記得當時那個工作人員跟他說的話是: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是郭教授交代的,說我們穿防護服前必須噴灑這個東西。」 在防護服前必須噴灑的東西。 而且,之後見到郭教授後,他輕描澹寫地說過: 「某種菌孤類生物,可以降解隔絕放射。」 所以,這個東西,才是真正的,‘防護服’。 它能真正的隔絕厄運。 它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是它們那個世界,經歷了幾乎滅世的災難後才研製而成防護工具。 某種菌孤類東西? 有生命的第四種形態? 程野一下子想到了當時他去四級實驗室時,第一個房間觸碰了就會亮的生物。 那會不會就是製造失敗的粉色液體。 因為失敗了,所以被遺棄在那裡。 第一個房間,他們另外實驗組的成員,日夜接觸的東西,居然就是可以救命的,‘防護服’。 程野詫異地挑了挑眉。 所以說,他們確實可以避免感染。 而且是用某種生物進行的隔絕感染。 既然都已經研究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麼不繼續了? 不能試試用這種生物是否可以置換出厄運嗎? 程野垂下眼眸,深邃的眸底深不見底。 或許,厄運確實是某種無法定論的東西。 就像那個石頭一般奇怪。 不過。 他們對這場實驗的控制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確定好了哪些人是第一批死,哪些人是第二批...... 為了防止有其他人意外死在前面,專門提供這樣的防護工具,使他們性命無憂。 這也更容易讓掌權者們信服:郭教授確實是一個可以控場併力挽狂瀾的人。 一切都在計劃內...... 程野面色沉重。 看來從上位者那邊獲取信任的路已經被全面堵死了。 他們怎麼可能會信一個半路出家的毛頭小子,而不信經驗豐富至今一直在控制局勢的郭教授? 至少,郭教授到目前為止,確實沒讓厄運擴散。 很好的,遏制住了厄運。 程野忍不住冷笑一聲。 果然是步步為營啊。 這不過是為了後面的大規模爆發埋伏筆罷了。 前期兢兢業業,任勞任怨。 都是為了最後那一下的大爆炸。 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才能更好的運作。 一開始就大片大片的人死,他要怎麼去獲取信任。 程野嘆了口氣,有些難受。 他從未想過,整個醫院加起來,整整一千多人,竟然在未來的某一天…… 都會是死人。 程野看著面前的人頭湧動。 鮮活的生命,那般燦爛。 可惜目前的他,無可奈何。 …… 郭教授見程野半天沒回應他,有些奇怪。 按理說自己說得這麼激昂,小年輕應該聽得熱血沸騰了才是,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向前走了一步,想看看程野在幹嘛。 結果他發現,程野在發呆。 就是那種小孩聽久了媽媽嘮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