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追,前面的隊伍已經開始返回。
直到韓家人馬和祖成等人在繁安亭完成了人數清點,安陽亭張家的人馬這才姍姍回來。
張家老爺年近四十,其家尊雖尚在人世,不過卻早早退居幕後,將家族鉅細之事全權交給他這個嫡長子打理。張家老爺大名張綻,表字宗道,是張遠、張預兩兄弟的大伯父。張道總雖是學文出身,然則北地之人多少會一些弓馬,故而此次遭遇犯境之賊,他是親自披掛上陣,率族中眾子弟同往擊賊。
張家人馬之所以返回的略遲,並非是因為他們追的太遠,而是在追賊過程中活捉了七、八賊子,押解這些徒步的賊子返回,行程上自然要慢了一截。
張遠、張預兩兄弟同在佇列之中,二人皆有不同程度傷勢,尤其是張預,回到繁安亭時已是臉sè蒼白,搖搖yu墜之態,儼然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祖昭迎上去接應了一番,張遠在見到祖昭後,先是一陣招呼,旋即又將其帶引到張綻面前。早在備盜之初,祖昭曾與張綻見過幾個照面,平ri話語不算多,不過張綻顯然是聽本族子弟張奇、張南、張遠等人介紹,對這位祖家大公子的態度還算青睞。
祖昭先向張遠等人詢問擊賊的過程,大致上與他猜測的差不多。倒是繁安亭韓家等人,將賊亂之初的一些細節末節說了一下,趁夜賊人摸進鎮街,伺機盜竊韓家大宅的糧倉,因而驚動了韓家巡夜的家丁,這才引起一場火併。起初賊人並不算多,盜竊韓家糧倉者不過十來人,後來真刀真槍動起手時,方才從附近湧出另外好幾股賊人。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似乎這些賊子一開始並未打算採取劫掠手段,僅僅是抱著偷竊糧食的心態而已。這一點確實讓人不解,明明有那麼多的人,並且這些人又都攜帶著兵刃,若是不聲不響發動突然襲擊,只怕韓家大宅當場會陷入混亂之中,絕不可能那麼快反應過來。
隨後祖昭又專門去拷問了那些被俘的賊人,他發現這些賊人多是窮苦流民,衣衫破爛不堪,面黃肌瘦,顫顫巍巍,顯然捱餓了很長一段時間,更重要的是,在這些人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殺氣,盡是讓可憐和畏懼所填滿。
整個拷問幾乎不要拷問,他問什麼,這些人便老老實實回答什麼,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這便歷朝歷代最典型的農民,若非真正到了一種可怕的絕境,這些溫順的人永遠都只會像小綿羊一般,任人剝削、任人宰割。
一番問話,這些被俘的賊人如實做了交代,他們來自州郡各地,大多是無家可歸的流民,後來是讓一個外號“北地狼”的人召集起來,說是能給一條混飯吃的活路。前前後後召集流民有小半個月的時間,這小半個月裡“北地狼”都管飯。直到前天說是要到附近鎮上“借”糧,又或者是“劫”糧,但走了整整一天半的路程,根本不是在附近鎮上,而是來到徐無縣。
大夥跟著一個叫王政的人,說是天黑後動手。不過一來長途跋涉勞累不堪,二來大家膽小怕事,故不敢按照王政的意思直接殺進鎮子上。後來大家都認為先試著偷糧倉,結果才偷到半途便被發現,迫不得已之下,又有王政大呼小叫的逼壓,這才發生交手。
“北地狼?此人可有跟在你們一起?”祖昭等著這些流民把話說完後,立刻追問道。
“昨天晌午時是在的,後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就不在了。”有人道。
“不對,他壓根就沒跟來,一直就是那個叫王政的人帶著咱們。”另外一個人說道。
“俺,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