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牛五剛剛為什麼敢說‘跟著他升得快了’。
合著想要當仵作行人,是靠人脈的。
“咱們黑石縣的縣殮屍司有幾位仵作行人?”姬源問道。
“縣裡的仵作行人有不少,但亂葬崗這邊,前後加起來就是四個人在輪。”
牛五伸出四根手指。
姬源聞言,臉色就變得十分精彩了。
牛五看著姬源的臉色,笑盈盈的拍拍姬源的肩膀。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姬源點點頭。
尤其是知道了這個升職條件之後。
無論在哪個世界,就是神仙滿地走也逃不開人情世故的四字真言。
尋常人想要和一個上司混熟都難如登天。
更別說討好五個了。
要麼有錢,要麼有權。
至於食祿仵作那樣上司的上司,更是人上人,更別想結識。
所以牛五那句,那幾個木訥點的這輩子都別想晉升。
絕不是空口無憑。
牛五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陶瓶遞給姬源。
“這是紫陽草,是畫救苦符的墨中的一種材料。”
“隔一段時間,取一根含在嘴裡,可以讓那些鬼靈厭惡,不靠近你。”
“自己單獨處的時候不一定有用,但旁邊有別人的時候……嘿嘿……”
牛五沒說完,但傻子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行了,該走了。”
兩人起身,牛五丟下幾文錢後,跟姬源漫步在大雨中瀟灑離去。
城門下。
早早就聚攏了一撮人。
王胖子和孫雨時,還有那幾個爹不等娘不愛的仵作學徒。
兩撥人涇渭分明。
前者滿嘴油光,顯然已經是胡吃海喝了一頓了。
後者則依舊如初,不過有一人懷裡漏了幾張白紙錢。
應該是撞見了哪家的喪事,應該混了幾文錢的收成。
眾人都躲在城門下避雨。
各自腰間的水袋都裝的滿滿當當。
生怕再來一次大旱天。
他們是受夠了缺水的日子了。
見姬源跟著牛五進來。
王胖子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在馬車上給兩人挪了個位置出來。
“牛師傅,源哥兒,回來了啊。”
“嗯。”
牛五點點頭,隨即大步踩上馬車。
幾個仵作學徒立馬站起身,喊了聲牛師傅。
隨即有兩人很有眼色的下了車。
眾人嘩啦啦朝著兩邊退去,讓出主座。
牛五理所當然的徑直坐在了主座上。
隨即拍拍身邊的位置。
“來,姬源,坐這兒。”
牛五眼神蔑視的掃了一圈,好似皇帝一樣。
這就是仵作行人的地位。
在黑石縣的亂葬崗,他的權柄未嘗比皇帝老兒差。
“好嘞。”
姬源乖巧的坐下,朝著身邊的‘師兄弟’們點點頭。
一行人擠在馬車上。
馬車的正中央,是用席子裹著的兩具屍體。
今天城裡只死了兩個。
又是好訊息。
另一輛馬脖子上沒系東西的馬車在刀疤臉的‘掌舵’下,姍姍來遲。
上面堆滿了屍體。
又等了一會兒。
張苗也頂著大雨跑了回來,踩著上了馬車。
大搖大擺的坐在姬源的身邊。
“人齊了吧?”
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