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整個戒律堂所有人都呆了。

了因大師單手禮佛，靜靜說道：“讓他去吧！我佛慈悲！”

譚笑注視著了因大師的後背，聲音極為平靜，淡淡問道：“方丈，你相信我嗎？”

了因大師呵呵一笑，轉過身來，看向譚笑，一臉慈祥的笑容：“譚施主，你說呢？你走吧！不過走之前容老衲把剛才那個故事給你講完，你們都耐心聽著。”

了因大師席地而坐，緩緩說道：“當彌勒成佛後，帶著種下善根的人們來到雞足山，尋找迦葉尊者，彌勒佛用佛力開啟了大迦葉入定的地點入口。天上的天神們用特殊的方法，喚醒了入定中的大迦葉。大迦葉穿著古舊的僧衣，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長跪合掌，恭敬地把釋迦牟尼佛留下的袈裟獻給彌勒佛。”

“大迦葉對彌勒佛說：‘大師釋迦牟尼多陀阿伽度阿羅訶三藐三佛陀，臨涅盤時，把這件法衣付囑於我，讓我奉給世尊您。’而就在這時，跟隨彌勒佛一起來的人看了，大驚小怪：‘山頂哪裡來的人頭蟲？短小丑陋、穿著僧服，卻能夠禮拜恭敬世尊？’”

譚笑對這些佛教故事知道的不多，此刻不禁奇道：“難道迦葉尊者個頭很小？”

了因大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道：“釋迦牟尼佛出現的年代，眾生貪濁憍慢，個子很矮，所以佛的色身也有意地變矮。其實佛無所謂大身、小身，只是為了親近當時的眾生而降生，迦葉尊者的個頭，便是因此而小。彌勒佛就說了：‘他那麼小的身體卻能辦廣大的事情，你們都是大身利根，為什麼不做像他那樣的大功德呢？’在場的眾人聽到後，都慚愧地發起大菩提心，勤奮用功。”

故事到了這裡，了因大師站起身來，看向譚笑，笑著問道：“你懂了嗎？”

譚笑神色莊重，雙手合十，躬身行禮，而後轉身走出戒律堂，頭也不回，一路向少林寺外走去。

了因大師的故事，看似在講小身大用，但譚笑卻知道，了因大師是在告訴自己：小人作祟，與其鬥，不如不鬥！

與小人鬥，浪費你大好的時間，浪費時間，便是辜負前程，你應該出去做大事，而不是在這裡跟小人鬥！

所以譚笑離開了，毫無任何留戀的離開了。

佛門本聚出塵客，凡心未死路尚遙。

一朝不屑小人伍，從此江湖我弄潮。

事實上，普仁那蹩腳的嫁禍手段，譚笑就算留在少林寺，也絕對可保無事，但正如了因大師禪音所說，與小人鬥，不如不鬥，自己留在少林寺，難道每天就要跟小人鬥心機嗎？

市井小人的作風而已，譚笑不屑為之。

“方丈師叔，那頭陀……”

戒律堂中，空釋不解，甚至有些不滿。戒律堂，就算方丈破了戒，也要懲罰，可如今，方丈卻當面放走通敵內奸，這讓空釋很不滿意。

“空釋，你身為戒律堂首座，懲戒固然是你的職責，但，遇事需要先查明真相。難道，你覺得譚笑施主真的是通敵內奸嗎？《楞伽經》固然是譚笑借走的，但你應該知道，尚有《彌勒菩薩所問本願經》，只需在空嗔那裡查詢一下，是誰借走了《彌勒菩薩所問本願經》，此事便一清二楚，你卻不經查證，便給譚笑施主安上通敵之罪，未免不是佛家弟子之行徑！”

了因大師話音嫋嫋傳來，人已飄然離開……

少林寺坐落於龍頭山之上，龍頭山以北，則是趙國境內，龍頭山西南，則是楚國境界，東南，則是季國境內，楚國和季國之間，則是連綿群山，因其中多有草寇，被稱作落草山。

譚笑一路走下龍頭山北面，回頭看了眼生活了一年但事實上僅有兩天的少林寺，心中無悲無喜，但卻在腦海中記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仇，普仁！

一個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