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穿的乾脆是塑膠拖鞋,那價位徘徊在50元至100元之間。
兩個陣營在這個夏季同時進行了時尚突圍,她們穿著優質和劣質的拖鞋滿世界
轉悠、滿大街亂穿,那“啪噠”、“啪噠”的聲響敲打著上海的柏油馬路、大理石
地坪,這架勢將“巴黎春天”當成了家鄉的盟洗室,將上海的地鐵站當成了家鄉的
打穀場。她們顛覆了拖鞋在傳統文化中的角色,讓其在今日生活中擔當起了另一重
任。
上海、北京、廣州等地的時尚突圍者其實是另一種文化的摹仿者,因為穿著時
尚拖鞋在大街騰挪的現象可以溯源於日本、香港和臺灣等地。我們的時尚突圍者踢
的是時尚球場上的後衛位置。
但相對於時尚更有意思的是她們的心理,那種將生活看成一場遊戲、將人生比
作一次娛樂的心理。我想,在她們的內心深處,一定是越來越不在乎社會的清戒規
律、時代的繁文褥節,更不會去思索神聖一詞的真正含義。對她們而言,生活裡最
重要的東西也就是隨意而放鬆,還有什麼比得上在一個陽光兇猛的上午或下午,穿
著拖鞋在“巴黎春天”、徐家彙地鐵站晃晃悠悠更愜意的事情呢?
於是,我們看到了一大街穿著拖鞋的女人,於是,我們發現了’97之夏的時尚
突圍者;於是,我們感覺到這個時代與以前真的很不一樣,在軍跑鞋、耐克跑鞋、
老人頭皮鞋之後,我們有幸目擊著這一雙雙肆無忌憚的拖鞋。
染錢加色乳:亞細亞背後的歐羅巴企圖
在上海最豪華的賓館之一的花園飯店的二樓,五星級水準的會議廳里正出演著
來自法國某化妝品公司的一次生活輕喜劇:只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一個夠得上英
俊、瀟灑的上海男性模特兒的頭上起了一次革命性的變化,黑色成了完全的橙色,
他的微笑在我看來也帶上了多彩的意味。
強調這一場景的原因在於這次彩色革命的推動者據說是世界上最為著名的化妝
品集團公司(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有意省略了它的稱謂和它的品牌),而坐
在臺下全神貫注著臺上彩色革命的是來自中國各地的媒體人員。
一種傳播方式便這樣形成:先由上海俊男作出富有蠱惑性的彩色染髮的實驗,
緊隨其後的是各方媒體的不加分辨的傳播(他們常常是這樣運作的),最後則是遍
佈於大街小巷的頭上一派五光十色的男女,這個時代的多彩多姿便這樣呈現而出,
在這背後則是西方商業集團的良苦用心。
早在一年以前,我便以“染紅頭髮的女人”和“染白頭髮的女人”兩文對彩染
這一城市時尚作出了反應,那時,我便認為在這一時尚背後包含的是第三世界人民
對第二世界、第一世界文化的無可奈何的膜拜與迷戀。今天,我發現,我在一年之
前的判斷由於西方商業集團對亞洲這一地區的大規模入侵而獲得了新的佐證。在為
亞洲人民的個性(是西方商業集團認為的個性)、在亞洲人民的開放心態(當然也
是西方商業集團認為的開放心態)等等的幌子下,西方商業集團的巨大利益得到了
切實的保證,這個集團是懷著多麼喜悅的心情看待著亞洲大陸的大片空白,並以同
樣喜悅的心情期待著這片空白即將佈滿染著他們的化工廠生產的染淺髮乳、染淺加
色乳頭髮的人們。他們由此而在每次新聞釋出會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