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等工人忙活完,又聯絡了之前的保潔公司, 讓對方安排人過來打掃衛生。
「搬離首都」是他臨時起意,沒做任何準備, 連搬家公司也是早晨聯絡江左時,順便詢問了一句。
昨晚整夜失眠,他回想薄鬱說的那些剖白, 以及他看自己熾熱的眼神,頓時懊惱得不行。
薄鬱對他生出那種心思,肯定不是一朝一夕,這麼長時間,他怎麼就完全沒發現呢。
但凡早些察覺, 及時引導掰正, 薄鬱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至少不會覺得他們是可以戀愛的關係。
顧淮南下意識反省自己。
難道是他沒把握好平時跟薄鬱相處的分寸, 加上薄鬱常年黏著他, 沒有接觸更多同齡人, 才會把感情重心偏移到他身上。
作為合格的家長, 要學會放手。
思考整整一晚, 他得出不能再留下的結論。
清晨他醒得很早,聯絡到江左介紹的搬家公司,迅速搬空主臥裡自己有關的物品,本來也不多,一輛小麵包車都裝不滿。
回費城只耗時了兩三個小時,他熬夜沒睡好,找了代駕,到家已經接近中午,他才打電話給江左道謝。
期間薄鬱給他打了很多通電話,微信也在不停轟炸,但他都沒有理會,等忙完再回復。
顧舟也給他打過,他也沒接,防著薄鬱用顧舟的手機。
安排好保潔,顧淮南去了公司。
距離開工還有幾天,閒來無事,他先去公司轉一圈。
他在費城忙活,遠在首都的薄鬱卻沉著臉收拾自己行李。
顧舟看他也在裝東西,滿頭霧水,「他走你也走,你倆幹啥呢?」
薄鬱背上旅行包,「我回費城。」
顧舟:「??」
薄鬱在玄關換鞋時,顧舟跟出來問:「所以顧淮南是回費城了?你怎麼知道的?」
薄鬱沒有回答,開門出去。
顧舟低頭想了想,跟到電梯間,剛要開口,卻薄鬱走向兩個西裝革履的陌生青年。
讓他驚訝的是,其中一個年輕人從薄鬱手裡接過了旅行包,對待薄鬱態度謙恭有禮,彷彿他是什麼值得尊重的貴賓或者大人物。
顧舟眼裡寫滿不可思議,直至梯廂關上門,他下巴才合上。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薄鬱其實不是薄家領養的孤兒,而是什麼世家豪門流落在外的親兒子??
薄鬱不是沒看見顧舟驚愕的神情,但眼下已經顧不上他。
他預想過顧淮南會嚇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連一天也沒結束,人就打包直接跑了。
好在顧淮南手機安裝了追蹤系統,無論他跑到什麼地方,他都能第一時間獲取他的所在位置。
地下車庫。
薄鬱彎腰坐進後排座,一個青年進駕駛座啟動車輛,一個在副駕駛,照薄鬱吩咐開啟筆電,再遞去。
薄鬱捏了捏脹痛的眉心,一手敲了幾下鍵盤,問:「查到他幾點搬出去的沒有?」
副駕駛青年說:「看監控,大概在六七點的樣子。」
薄鬱淡淡「嗯」了聲,低頭用筆電處理檔案,前面兩人也沒有說話。
等車駛上高速。
副駕駛的青年扭頭看了眼,低聲說:「陳述,老闆好像睡著了。」
駕駛座名為陳述的人,聞言點頭,「畢竟不到十七歲,連軸轉誰也受不了,過年還處理公司的事。」
「王業,等下到服務區,你給他蓋一下毯子。」
王業點了下頭。
他又回頭多看了薄鬱一眼,「奇怪,老闆的臉怎麼有點腫,好像被人扇過耳光,手指頭印都還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