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有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減輕賦稅的惠民舉措。
只要不影響自己的生活,百姓們其實並不是很在乎誰在京城當皇帝,完全當一樁熱鬧低聲議論著。家裡有親朋好友犯事的都很高興,不用再坐大牢了,家裡被犯人欺負過的自然不滿,好不容易把人弄進去,結果沒多久就給放了出來,也太不公平。
不過,守城士兵就在旁邊站著,百姓們都只是竊竊私語。
突然,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排在城外的百姓們回首張望,有人驚呼道:「是燕王殿下!」
這一嗓子,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馬隊。
靠近城門時,一匹匹駿馬放慢了速度,燕王乃一城之主,自然不用排隊,當他率領眾人緩緩進城時,百姓們也都看見了燕王現在的模樣,面容憔悴臉色發黃,哭腫的眼皮下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他皺巴巴的錦袍外披著一層白色孝衣,只是那孝衣上有血跡也有塵土汙漬。
百姓們面面相覷。
先帝死了,王爺該去奔喪啊,就像百姓家的兒子,就算有天大的事,老子死了兒子也得趕緊回去,王爺怎麼回來了?
燕王神色木然,彷彿聽不到百姓們的疑惑。
只是,當他的駿馬跨過城門不久,緊緊注視王爺的百姓就見王爺身形一晃,下一刻就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王爺!」
「父王!」
驚呼聲接連響起,幸好有個排隊的農夫眼疾手快,及時抱住了燕王摔下來的身體!
魏家三兄弟與侍衛們第一時間趕過來,可是無論他們如何喊叫,燕王都緊緊閉著眼睛,昏過去了。
魏曕當機立斷,與出城的一戶人家借了馬車,他們三兄弟小心翼翼地將燕王抬上馬車,立即朝王府而去。
待到下午,平城裡就傳出兩道訊息。
「先帝留下遺詔,不準藩王奔喪,燕王日夜兼程奔到一半被迫折返。」
「燕王喪父,悲慟成疾,進城時栽落馬下,侍衛們跟百姓借了馬車才將人送回王府。」
謠言都能被百姓們傳成真的,而這兩道訊息本來就是真的,於是在流傳的過程中被百姓們添油加醋地渲染,直傳得燕王恐怕要不行了,真是個大孝子!
燕王府。
燕王被抬回來時,殷蕙等人還都跪在王府為先帝搭建的靈堂裡。
雖然先帝人在京城,可燕王府的子孫們也要守靈,這靈堂也是必不可少。
聽說燕王昏迷,徐王妃趕緊帶著一大家子趕了過去,到了勤政殿,徐王妃讓李側妃四妾以及小輩們在外面等著,她與魏暘匆匆進了內殿。
魏昳、魏曕、魏昡也都守在榻前。
燕王仍然閉著眼睛,王府郎中何景正在為他號脈。
「好端端的,你們父王怎麼病了?」徐王妃擔憂地問魏昳。
魏昳嘆口氣,簡單地解釋了一遍。
魏暘露出怒色,不能責備先帝,他就朝三個弟弟發脾氣:「你們怎麼照顧的父王?但凡你們盡心伺候,父王也不至於病得這麼嚴重!」
魏曕垂眸,魏昡瞪眼睛,魏昳剛要解釋,徐王妃皺眉看過來,對兒子道:「誰也不想這樣,都少說兩句吧。」
魏暘哼了一聲,走到何景身邊,又換上了一副憂心忡忡的面孔。
燕王悠悠轉醒。
魏暘激動道:「父王您醒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燕王微微抽了抽眼角,掃眼身邊的眾人,他嘆口氣,閉著眼睛擺擺手:「除了何景,都下去吧。」
魏暘欲言又止,看向母親。
徐王妃非常瞭解燕王的脾氣,說一不二,而且她也經歷過喪父之痛,心裡難受的時候,什麼安慰的話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