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聽她們兩個鬥嘴,也是看出來了,調侃金盞道:「都這時候了,就別害羞了,你給我一句準話,不然我真就不管你了,只幫銀盞挑人去。」
金盞低著腦袋,不停地攥袖口。
殷蕙明白了,對銀盞道:「我先撮合他們,晚點再輪到你。」
銀盞也就紅了臉。
夜裡殷蕙就對魏曕提了此事。
上輩子那種夫妻關係,她斷不敢覬覦魏曕身邊的心腹,這輩子,早幾年她都讓魏曕去調查過崔玉是不是太監,這事又算什麼。
魏曕想了想,道:「我問問長風的意思。」
翌日早上,魏曕離開時,多看了一眼金盞,帶著幾分替長風相看未來妻子的意味。
這也說明,他平時根本沒有仔細打量過自己妻子身邊的丫鬟究竟容貌如何。
到了前院,長風已經在此候著了,等王爺走過來,他默默地跟在主子身後,保持三步左右的距離。
魏曕忽然停下腳步,看著他問:「王妃有意將金盞許配給你,你可願意?」
長風還以為主子有事吩咐,沒想到主子直接把他的婚姻大事拋了過來。
素來沉穩的臉迅速轉紅,長風看眼主子,跪下去道:「屬下願意,還請王爺成全。」
魏曕又有什麼不明白的,長風怕是早就看上金盞了,一直等著這一日。
「起來吧。」
長風強掩激動地站了起來。
魏曕道:「那是王妃的人,你好好待她。」
長風連連點頭。
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冬月底,殷蕙便在王府辦了幾張酒席,自家院裡熱鬧一番,將金盞嫁了長風。
金盞這一嫁,改梳婦人頭,便成了殷蕙身邊的管事姑姑,不再伺候主子們起夜。
銀盞仍在,繼續替殷蕙調教迎春、涼夏、靜秋、晴冬這四個預備大丫鬟。
金盞嫁了,銀盞的姻緣很快也就到了。
臘月中旬,遠在平城的周叔派遣他的次子周柏年來給殷蕙送這一年的銀票、帳本以及新年節禮。
那三年戰事期間,殷墉留了小部分家底與田地,把在外面的鋪子全都賣了,換取銀子支援軍用,後來封了濟昌伯,殷墉也沒有再經營鋪子的念頭,一心在家逗曾孫曾孫女,順便盼著殷閬讀書能讀個名堂出來。
而殷蕙手裡的嫁妝產業,平城的部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分散在杭州、福州、蜀地、山西的四家染坊雖然被朝廷查封過,公爹一登基,染坊就又回到了殷蕙手裡,都是周叔父子在幫她料理。
去年周叔來了一趟金陵,快六十歲的人,頭髮白了一大半,提前跟殷蕙打了招呼,他會把打理嫁妝的事轉交給兩個兒子。他的長子周松年穩重敦厚,就替殷蕙料理田產、收租的房產,次子周柏年從小就聰敏圓滑,經常跟他去杭州四地查驗染坊的經營狀況,錦繡樓與染坊這邊他便移交給小兒子。
周叔向殷蕙保證,他這兩個兒子各有性情,對殷蕙的忠心卻是一樣的,他老了跑不動了,卻會繼續盯著兒子們,決不允許他們做不忠不義之事。
殷蕙信得過周叔,也信任周叔的決定,周松年、周柏年她也見過,哪怕不夠熟悉,有周叔的教導、蜀王府的威望在,殷蕙並不擔心這兄弟倆敢對她陽奉陰違。
聽說周柏年來了,殷蕙就帶著銀盞去了前院廳堂。
周柏年是個土生土長的平城男人,身形高大,面容端正,一雙細長的眸子顯露出幾分精明內斂來。
這容貌完全隨了周叔,所以殷蕙看他也覺得親近。
周柏年先後將裝著銀票的匣子與帳本交給銀盞,再由銀盞轉交給殷蕙。
殷蕙對周叔的記帳方式非常熟悉,簡單看過就知道這帳沒有什麼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