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燈光明亮,徐皇后細細打量著永平帝的眉眼。
說起來,今年永平帝也五十歲了,這年紀不是太老也絕對不年輕,然而可能是常年習武的關係,永平帝看起來要年輕很多,只有眼角長了些細紋,包括昨晚永平帝在榻上的表現,也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徐皇后只比永平帝小了兩歲,對夫妻之事早淡了興致,應付起來竟覺得吃力。
幸好,今晚永平帝只是斷斷續續地與她說著話。
「明年安排一場選秀吧,給老五挑個王妃,他們五兄弟再分別挑兩個側妃。」
徐皇后笑道:「您不給自己挑幾個嗎?後宮還都是我們這些老人,怪委屈您的。」
她是真心想為皇帝丈夫挑幾個年輕的美人,也是夫妻間調侃一下,永平帝果然笑了,看著她道:「朕哪裡有空常去後宮,而且孫子們都這麼大了,難道朕還要再給他們生幾個小叔小姑?」
徐皇后等人進京之前,永平帝寵幸了幾個宮女,但也只是寵幸而已,都賜了藥,不想再弄出孩子來。
話題又回到選秀之上。
徐皇后明白永平帝的深意,新帝登基,金陵的世家舊臣們都擔心皇上會不會收拾他們,永平帝需要穩定朝局,而讓世家們放心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聯姻。永平帝此刻一心都撲在朝堂大事上,無心留戀後宮,好在兒子們夠多,且側妃之位都空著,正好聯姻用。
「選秀簡單,老五年紀也正合適,我倒是覺得,皇上應該儘快替楹兒選個好駙馬,她都是二十一了。」
魏楹十八歲時,她還想著當年王爺肯定會讓女兒嫁出去,沒想到那年三月先帝駕崩,一年服喪,跟著又是近三年的戰事,一下子就把魏楹耽誤成了老姑娘,別說郭賢妃愁,徐皇后也著急,幸好丈夫順利登基,魏楹做了公主,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沒有誰敢嫌棄。
永平帝笑道:「楹兒對朕說過,說她喜歡才子,明年春闈時朕會替她留意的。」
他一直都記得女兒的那個夢,能被夢裡的他誇成「全京城最有才學的男子」,多半就是新科狀元了。
提到駙馬,永平帝臉色忽然一沉,對徐皇后道:「趙茂那人,朕越看越不順眼,真想找個藉口讓槿兒休了他!」
徐皇后聞言一嘆。
女兒遠嫁京城,素來報喜不報憂,她想著女兒身份尊貴,又為趙家生了兩兒一女,還有鎮國公府這門京城一等一的勛貴親戚,趙家肯定會待女兒好,直到這次戰事,趙家不願與女兒共患難,徐皇后才深深地後悔起她當年的決定來。那時候,是她向丈夫舉薦了趙茂,丈夫相信她的眼光,才欣然同意的。
其實趙茂儀表堂堂,長得確實不錯,就是一連串的事下來,趙茂品行不堪,更是深深地傷了女兒的心。
儘管如此,徐皇后還是勸永平帝道:「算了吧,昨日我試探過槿兒的意思,她說,趙茂畢竟是孩子們的父親,哪怕只是個擺設,擺在家裡也有點用處。再說了,剛封了公主就休夫,讓天下百姓怎麼議論,我還想編書呢,除了勸誡百姓行善,也要宣揚女德,槿兒若休夫,百姓們家的女兒又如何奉行女德?」
永平帝詫異道:「怎麼想到要修書了?」
徐皇后靠到他懷裡:「三年戰事,燕地、河南、山東等地深受戰亂之苦,民間恐有怨言,皇上愛民,減免了當地的賦稅,這是實打實的惠民之策,我修書,是想儘快讓百姓們的思緒安定下來,腳踏實地地過日子。」
永平帝一點就透,抱緊她道:「皇后賢惠,是朕之幸,也是我大魏百姓之幸!」
徐皇后溫順地依偎著丈夫,她要修書是真,女兒不想休夫也是真。
女兒與她說了實話,她允許趙茂搬進公主府,並不是為了那早已不存在的夫妻情分,一是不想給父